劉雨兒這是第一次麵聖,若是以前她必然心裏緊張,可是這幾個月的經曆已經讓她可以坦然麵對眼前的一切,自己的丈夫都已經走了,自己也被親身父親拋棄,自己還有什麼看不開的?至於鐵算子說的四十年,就隨它去吧,反正她不覺得自己還欠大齊什麼。
王熾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女子,親自開口問道:“新城,蒙古的使者已經準備向大齊遞交和書,你該開口講話了。”
劉雨兒麵無表情,依然是沉默不語。
薛定江隻要嗬斥,卻聽劉大山說:“陛下恕罪,這孩子自從聽說兩位郡馬爺的事情,就變成這樣了。”
劉青穀“撲通”一聲跪在劉雨兒身邊,哭道:“姐姐,你說話呀!四哥、六哥已經為國捐軀,你卻如此消沉,你對得起四哥和六哥嗎?”
劉雨兒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我對得起大齊。”
王熾冷聲喝道:“新城你是不是覺得大齊對不起你?!”
劉雨兒微微搖頭道:“陛下對新城榮寵至極,可是偏偏就有人容不下新城!”
薛定江喝道:“新城郡主,你通敵是事實,難道有人冤枉了你不成?”
“薛大人,這麼多年來,鐵木爾一族可曾對大齊動過一兵一卒?他什麼時候成了大齊的敵人?”
“新城郡主,鐵木爾一族也是蒙古人。蒙古自我大齊建國以來屢屢進犯,他們不是我們大齊的敵人,又是什麼?”
“這位大人,既然認定鐵木爾是大齊的敵人,何苦站在這裏?我大齊兵強馬壯,為什麼要和自己的敵人議和?”
“哼,郡主和鐵木爾私下交往,難道不是主和嗎?”
劉雨兒淡淡地說:“這位大人,新城主和,是因為新城沒有將鐵木爾當成敵人,新城雖是女子,也絕不會和敵人講和。”
沐春聽了微微點頭。
薛定江卻冷笑道:“郡主,你可知蒙古人傷了我大齊多少子民?鐵木爾不是我大齊的敵人是什麼?”
“薛大人,新城隻知道蘇木爾是大齊的敵人,而鐵木爾是蘇木爾的死敵,新城私下以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李泰問:“郡主,你覺得這個鐵木爾可靠嗎?”
劉雨兒坦然道:“聽說蒙古人都講究信義,鐵木爾曾在新城麵前折箭立誓,他與子孫決不兵犯大齊。”
眾人聽了麵麵相覷。蒙古人最重視誓言,若當真如此,又是大功一件。
李泰搖頭道:“郡主,無論你有什麼想法,都不該與鐵木爾私通。”
劉雨兒衝著王熾磕頭道:“陛下,新城隻是私下賣糧給鐵木爾,決沒有叛國通敵,還請陛下明查。新城既犯死罪,不求陛下赦免,卻不想背著這樣的罵名去死。”
劉青穀驚呼道:“姐姐!”
劉大山也不禁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