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怎麼樣?”
“隨便談個輕鬆點的話題,譬如你和我的哥哥又是什麼關係。答對有賞。”
“仇人。”
錦妃沒有注意到她的語速快,話語清晰不經過大腦就說出的答案,甚至連她都不由得詫異。
“我……”
“既然你是他的仇人,我就更不能給你了。”
“你……”錦妃看著有與他三分相似的臉,卻笑得如狐狸般狡詐。
“你贏了。”錦妃淡淡的說道,話語中聽不出情緒。
“我們並未有什麼賭局,甚至賭注都未下。”芷卿冷冷說道,語氣中毫無感情。
她直起身來,把錦妃攙了起來。
“你自己都說這是一場賭局,我們並未賭什麼,可是你屢次迫害我,是何居心?我一堂堂南國公主,你有遮天的本事查到你身上又怎麼辦?你身份特殊,我卻並未知曉,不明人士到訪足足三年,我知道後又該何方?你的詭毒,你的奸詐,你還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汙蔑我,甚至殺我,對啊,我玩不過你。”
“莊家不是我,可是我贏了。”
“你覺得贏的又是什麼。”
芷卿定定的看著已經愣神的錦妃,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錦妃的眼中毫無神采,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她實在太不像一個剛及笄的女孩,太不像了,她們族中的聖女曾經是天山如雪蓮般的純潔美好沒有瑕疵,就如同她打聽到她的過去一般,但是聖女卻是任何人都不敢恭維的人。
因為,沒有人能玩過她。
和她對弈的人……都死了。
她竟然在這個小小的身軀中看到了聖女的影子,那個讓天地都頓失芳華的女子。
“想好了麼?”芷卿淡淡問道。
“既然是賭局,你想交換我手中的東西。”
“那麼……就去找令我滿意的交換品。”
“我在考慮心情。”
“如何?”
“好。”錦妃把頭深埋在了發絲裏,“我會盡快的。”
“至於你和哥哥的關係啊,我很想知道。”
錦妃的頭埋得更低了,彷佛害怕別人猜透她的情緒一般。
“你這般狠毒不近人情,我怎麼放心讓你們在一起呢。”
“嘖嘖。”芷卿稱奇,滿滿的笑意。
她這般狠毒,狠毒,狠毒……
那個淺笑方兮的女子,都會說不讓他們在一起。
不會讓他們在一起。
他們是仇人,又怎麼會在一起。
除非沒有了牽絆。
可是,談何容易,這條路一點都不順當。
她突然想到了那個男子溫婉如玉的麵容,向她伸出手來,似乎要抓緊,但他也隻果實
她還不並未爭取過。
又何談結果呢。
不能去談,多麼矯情的話語,字字句句說出來也不過是那麼個意思。
她沒有資格,她不能去做。
她沒有能力,隻能聽天由命。
也許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做著生來就有的使命,做著生來就被賦予的責任,守護者族中的秘密,使自己更加強大。
這樣的人生,就是與生俱來的。
她呆愣愣的望著天空,纖雲不染,遠山含黛,一切都尋常。
卻在一轉身的時候,被戳中了心思。
就再沒有人看到的地方,一行清淚徐徐流了下來,濕了妝容。
芷卿看著她,莫名的感覺悲傷,就像浩瀚大海旁的礁石被移走了地方,再也沒有海水的拍打,再也沒有可以使它變得圓滑,它隻能自己改變自己,沒有了幫助,沒有了一切,都是它立誌要觸摸大海,於是不停地翻滾,直到磨圓潤了自己,到達了自己想要的地方,但那時,它早已不需要大海了。
她的感覺不過是如此。
也許,她生來就是被擺弄的棋子,而自己卻有自主選擇的權利。
可是放寬了說,自己又怎麼能決定了人生。
宿命二字,她永遠嗤之以鼻,直到放在自己身上,才覺得在適合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