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昏暗的天空稀拉拉的向下灑著雨絲,衝淡了彌漫山穀的重重霧靄,將這本就靜謐秀美的山穀渲染的仿佛一幅淡彩水墨,煙雨朦朧,旖旎風光,美不勝收。
九座參天的巨石人像簇擁著一方篆刻著奇怪字符的百丈石台,氣勢恢宏卻又格格不入的矗立在靜穀的懷抱之中。
幾率夕陽的餘暉穿透漸漸黯淡的烏雲,正落在當中一尊石像之上,空洞的瞳孔折射著這淡淡光輝,竟讓它那原本莊嚴肅穆的麵孔顯的格外猙獰,如亡靈般讓人望而生畏。
石台之上,五個和巨石人像有著同樣打扮的人單膝跪地,高聳的綸巾法帽,寬大的銘文法袍,連杵立一旁的法杖也如出一轍,蜿蜒的杖柄,頂端倒懸著一塊滲著慘淡白芒的寶石。
山穀的寧靜凝滯了時光,他們宛若這石台的一部分,不知已經跪了多久。
“說吧,出了什麼差錯。”淡淡話音正源自那尊亡靈般石像頭頂之上,那裏,不知何時憑空多出一道身影,若絕世獨立,身著黑底紅圖法袍,傾斜如瀑的長發掩蓋不住冷峻邪異的麵龐。
麵帶如春風拂麵之微笑,他玩味的俯視了一圈跪在石台上顯然是經過一場殊死之戰頗顯狼狽的五人,而後悠悠然就地盤腿而坐,似是過客般目不斜視的把玩著手中的羽扇。
石台上的眾人仍是單膝而跪,卻絲毫不見方才還能從他們神色之中看到的從容,誠惶誠恐,低著的頭更低了,沒有一個人敢抬頭回應。
“三。”邪俊青年將手中羽扇輕輕合上,雙眼微閉,從嘴中輕輕吐出一個字。
石台上五人相互看了看彼此,卻隻能看到映在對方瞳孔深處的恐懼,當耳邊響起“二”的淡淡字音之時,居中的人說話了:“稟帝使大人,請恕我等無能,影後燃燒生命本源破陣,八十一位陣使就剩下了我們五人……”
“那你為什麼還活著?”話音才落,邪俊青年手中羽扇一展,方才回話之人已然化為飛灰,隨著細雨的衝刷淡出視野,仿佛他從未存在過。
其餘四人眼角瞥到此等情形,頓時心跳如擂鼓,戰栗不止。
“段皇之子現在何處?”邪俊青年優雅的站起身,用指尖理著發鬢,仍是不溫不火,細聲細語,嘴角那煞是好看的微笑似是亙古不變。
“似乎是……”剛開口,此人便已啞然,因為他再也沒機會說話,追隨前者化為飛灰而去。
“我需要準確的答複。”
見此情形,餘下三人大氣都不敢喘的哪裏再敢回應,回過話的都死了。但是他們並不該有這麼多想法,因為一息過後,石台上隻餘下兩道身影。
“影後……以神魂俱滅的代價啟動九皇遺陣……將他送至了獄……界……”說話的人努力克服著恐懼,以免自己舌頭打結。盡管如此,他的下場也不比前者更好,當然,也包括至始至終都未曾說話的那個。
“獄界?”五縷飛灰口中的帝使輕皺眉頭,嘴裏念念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