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夕,記住。作為百裏家的人,你的存在並不是隻為了自己,即使到了萬念俱灰的時候,也要活下去。”這句話是我那個唯一在世,卻被我恨之入骨的親人對我說的話,十年來猶如詛咒一般,在我腦中不斷地回蕩著,揮之不去。
我叫百裏鳳夕,是百裏家現任的掌權者。百裏家,是在這個車水馬龍的時代唯一的例外,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家族。這個夕時一呼百應、富可敵國的家族,傳承道現在,也不過隻剩下一個滿是財務漏洞的公司和兩個擁有百裏家血脈的人。
本來我可以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但在我十歲的時候,我和父母乘坐的車出了車禍,為了搶救昏迷的我,致使他們來不及逃脫現場而死於非命。而我,甚至連他們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不是我不想,而是爺爺那一巴掌,徹底破滅了我所有的希望,麵對我的苦苦哀求,他語氣生硬的說道:“你是百裏家最後的希望,沒有空閑的時間去看兩個已死之人。”於是,我連他們的葬禮,也沒有去。
懸崖邊,冷風‘呼呼’的吹著,不是我喜歡來這,而是我的爺爺約我來這裏談事情,嗬,還真是個惡趣味。
‘啪’一棋子落下,便是遍觀全局,所有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運籌帷幄。棋盤上,風雲迭起,而背後,卻暗藏玄機。細看之下,才明白,原來我坐的凳子的凳腳竟然有兩條在懸崖外邊,而崖下,深不見底,白霧繚繞,但即便如此,我依然麵不改色。
“爺爺,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已經落下五顆棋子,如果他還不快點說明來意的話,我不確定在七步棋下完後還會留下繼續在這裏無所事事。
“鳳夕,這十年來過的很辛苦吧。”隨著他的棋子落定,語重心長的話隨之溢出。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因為對我的關心荒廢了十年所以心血來潮,自以為這樣就可以減輕我的恨意了嗎?如若真是如此,那麼他把我想的是在是太簡單了。
“不會,正因為有爺爺,我的生活過的很充實。”我半真誠半諷刺的答道,‘啪’第六子落下,沒有絲毫的猶豫。這十年來,正因為他不斷逼迫我學習,才讓我暫時忘卻了失去父母的疼痛,才讓我在那萬念俱灰間,存活了下來。
“是啊、、、”這兩個字,似乎包含了無盡的滄桑與無奈,“不過所有的一切都到頭了。”說著,還未等我反應過來,他一掌便將我推下了懸崖,令我措手不及。隻能滿眼驚恐的看向那個依然站立於崖上冷眼相看的人,甚是不解。
“鳳夕,帶著對我的恨,好好生活吧,希望這會是你以後麵對所有真相時唯一的依靠。”看著已經消失在崖底的人,他滿是無奈的自言自語著。轉身看向棋盤,隻見一顆棋子在棋盤上啪啦啦的轉個不停,最後終於停在了一個十字中間,細看之下,它停的位置竟然出奇的妙。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百裏家的孩子,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認輸。”說完,便轉身離去,留下注定了輸贏的棋盤,在冷風中孤寂的守候著。
殘破的廟宇,布滿蜘蛛網的神像,不知補過多少次的供桌擺放著一對差不多要燒盡的紅燭,滿是蛀洞的屋柱上黏貼著的殘破紅色聯對都再訴說著它的悠遠和古老,遠處,殘缺不全的大門被風刮的發出‘吱呀’的聲音,像是在傾訴自己殘敗的晚年,為自己吟唱完最後的哀歌,久久不息。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剛醒來的我被眼前這一景象嚇得不輕,甚至忘記了思考爺爺為什麼要把我推下懸崖的事情。
從躺著的鋪滿稻草的地上爬起,我驚訝的發現自己竟變得短手短腳,而且身上穿的衣物好像因為過於寬大的原因,已經被我半拖在地。
走出這塊唯一遮風避雨的地方,舉步來到中庭,對著積滿水的石臼照了起來,依舊是自己的麵貌,隻是似乎隻有自己十五六歲左右的樣子,熟悉的模樣,卻讓我匪夷所思。本來力量超凡的自己,現在連一絲的能力都感受不到,有的似乎隻有自己用盡力氣時的虛脫。細看自己的眼睛,隻是很平常的烏黑,沒有了之前妖異的猶如翡翠般的墨綠,難道自己返老還童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