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陳然心中一動，這話什麼意思？
隨即搖頭道：“前輩於我已有大恩，實在不敢再有奢望。”
那聲音冷哼一聲：“既如此，那便後會有期。”
“前輩日後若有差遣，小子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陳然神色堅定。
那聲音恨得牙癢癢，他原本以為陳然報仇成功後，一定會涕淚橫流，跪求自己收他為徒，那時自己再擺擺譜，最後裝作勉為其難地答應，就算大功告成。
沒想到這小子真是壞透了，逼得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陳然感受到對方的猶豫，暗自一笑。
真走？開玩笑呢，你都說了踏遍九萬裏河山才找到了我，甚至為了取信於我還免費贈送了三道氣息，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對方這麼做，必然有求於自己，而體會到這三道氣息的神妙後，即便付出再大的代價，自己也不可能任由這場機緣溜走，所以剩下的就是如何談判了。
既然你逼我賭了兩次，那我也該禮尚往來，看看你的底牌。
果然短暫沉默後，對方頗有些氣急敗壞道：“我現在就要差遣於你！”
“前輩請講。”陳然恭恭敬敬道。
“我要你隨我入幽冥，修大道，從此隨心所欲，殺盡天下該殺之人，平盡心中不平之憤，你可願意？”
幽冥？陳然心中一動，這是第二次聽到這個詞了。
“幽冥，就是傳說中的陰曹地府嗎？”他試探著問道。
“什麼陰曹地府，那是無知凡人臆想出來的玩意而已。”對方不屑地冷笑一聲，“幽冥是一片淨土，無邊無際，無拘無束，逍遙自在。”
“更重要的是，幽冥聚集了一群世間最聰慧之人，他們冷酷無情，殺伐決斷，微一動怒便伏屍百萬，血流千裏！”
那聲音頓了頓，昂然道：“那麼，你可願意加入？”
他說這話時，慷慨激昂，意氣風發，但聽在陳然耳中，卻是一頭霧水。
“那前輩是要帶我離開凡間？”少年仔細捋了捋對方的話，這才試探性問道。
“幽冥隻有飛升的仙人才能進入，你還差得遠呢，我隻是提前幫你預定一個名額。”對方隨即話鋒一轉，帶著幾分狡黠道，“不過即便我現在能帶你進入幽冥，恐怕你也不願意吧？”
陳然一時默然。對方一語便說中了自己心思，至少現在，自己修行的意義不在於飛升，而在於了卻人間恩怨。
……
……
和世界上絕大多數人相比，少年的身世要坎坷複雜得多。
除了腦袋裏這個怪人，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家鄉其實不是渝市，而是遙遠的燕京。
但八年前的一場離奇車禍，不僅奪去了他父母的性命，還迫使他一個人從燕京流浪到渝市。若不是老李頭好心收養，他估計現在還在街邊乞討呢。
而這場發生在鬧市區的車禍，就仿佛一團迷霧，既沒有凶手被捉拿歸案的消息，也沒有任何一家媒體報道，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湮沒在了時間長河中。
但他沒有忘。這八年來日思夜想，他的目光已經越發清晰，除了那個直接撞人的凶手外，他還看到了一群影子，藏在迷霧的後麵，露出猙獰的笑容…
……
……
“那我需要做些什麼？”陳然深吸一口氣，將思緒拉回了現實。
“你需要和我簽訂一個契約。”
“契約？”陳然眉頭微挑。
“既入幽冥，從此性命由你，靈魂歸我，若敢反叛，受冥火日夜焚燒，永世不得輪回。”對方冷然道。
“就這？”
“就這？”陳然的反應令對方有些出乎意料，雖然剛才那番話有些老套，但電視劇裏看到是一回事，身臨其境則是另一回事，尤其陳然已經體會過那三道氣息的厲害，更應該感到恐怖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