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錦焱從首府出來,走到聊城的城牆之上,放眼看過那硝煙殘留的土地,驀地又覺得心底有興奮在跳躍,好似看見了這些屍體就會莫名的興奮,就像蚊子見了血,興奮的有些自己都控製不住了!
手掌狠狠地扣在牆磚上,指節蒼白泛青,拚命的壓抑住想要湧上來的狂笑,廖錦焱再次確定,她是中邪了,在這麼下去,她就成魔了。不,應該說,她的心裏本來就住著一個魔,隻是以前並未注意到,也從未有時機讓它出現過,而在經過了一係列的事情之後,各種情緒在心裏積壓,它終於得到了救贖,所以,它出來了,要控製她,要毀了整個天下來撫慰它沉寂了許久的寂寞!
眼睛緩緩閉上,廖錦焱轉過身慢慢的滑下,最後靠坐在城牆上,涼風吹過,她的頭腦清醒了些,眸子不似往日黑曜,摻雜了一點灰暗,卻好似帶著漩渦,讓人不由自主的陷進去!
“王爺,您怎麼了?”肖寧主持大局,風火騎出城將鐵獅團戰死的人全部埋葬,卻在城樓之上看見了消寂的廖錦焱。
廖錦焱抬頭,“沒事,都整理完了麼?”似乎有些有氣無力。
肖寧點頭,“差不多了,王爺,您似乎有點累,回去休息吧!”
廖錦焱輕嗯一聲,然後起身,轉身離開!
肖寧看著廖錦焱的背影消失,而後搖搖頭,總覺得錦王有點不對勁,到底是哪兒呢?精神吧,近期似乎有些萎靡!
回到首府,便獨自走回暫住的臥室,關緊房門,衣帶未解的便躺上了床,希望睡一覺過後,她心裏的‘魔’可以走掉!
躺下便沉入了黑暗,精神放鬆下來,可是卻在黑暗之中隱隱約約現出一個猙獰的麵孔,上揚的唇角盡是冷笑,似乎在嘲笑她壓製不住它。
不知為何,在黑暗中的她沒有一點勇氣,轉身便跑了起來,那猙獰的麵孔便一直在追,不遠不近的追著,她跑啊跑,呼吸不暢,滿身汗濕,可是卻始終無法甩掉那張猙獰的臉。
驀地,肩膀上一緊,她心頭一凜,反手抓住那箍住她肩頭的手,隨後來了個利落的過肩摔,那個不知名的東西看不到樣子的東西便被她摔在了麵前,猛的撲上去,卡住他的脖子張嘴咬了上去,一下便嚐到了血味兒,可是卻也聽到了悶哼聲,腦子裏有根弦瞬間被拉斷,廖錦焱忽的睜眼,一張錯愕又痛苦的臉出現在眼前。
景軒皺著眉頭,耳朵下方脖頸的部位已經疼得麻木了,血液汩汩向外流,他都能感覺的到,廖錦焱急促的呼吸不斷的吹在耳邊,讓他不禁有些發癢!
廖錦焱慢慢的鬆開嘴,原來自己咬的是景軒,還掐著他的脖子,放開手,白皙的脖頸上紫色的指印十分清晰!
起身,她整個人都壓在景軒身上,恍若餓狼一般的造型,自己都嚇著了!
“你怎麼進來了?”擦掉嘴邊的血,那是景軒的。
景軒捂著還在流血的頸子坐起身,脖子也火辣辣的疼,廖錦焱的手勁兒真不一般!
“晚膳備好了,景軒是來叫王爺用膳的。誰知道王爺滿頭冷汗,還在說著什麼夢話,景軒隻是伸手碰了一下王爺的肩膀,就被王爺摔在了床上,然後……”後麵不用說了,廖錦焱自己都猜得到。
身上的衣服全部濕了,而後搖搖頭,“算了,晚膳我不用了,你出去處理一下傷口吧!”說著站起身走到窗邊,月牙掛在半空,涼風吹來,廖錦焱徹底清醒了!
剛剛的夢是什麼呢?是要告訴自己,再不出來就難以自拔了麼?可是她要怎麼出來呢?
鐵獅團在與鳳謹的第一回合交戰慘白,而且損失了上千的兵士,商隱鶴臉色鐵青,有史以來第一次情緒如此外露。
這個女人真是瘋了,以為無非來一些小的動靜給他添添亂,沒想到居然給他來真的了,難道真的是因為柳夢的死麼?柳夢在她的心裏占據了如此重要的地位,以前沒有發現,而此時柳夢死了,她也終於醒悟了?所以,來對付他給柳夢報仇?
越像就覺得愈發的有可能,從而心情更亂,竟然會輸給一個女人,他就這麼不值錢?
可能是這件事情關乎著他本身,所以,一直鑽在那個空子裏出不來,黑漢雖然也惱怒又憤恨,可是起碼很理智,戰爭就是如此,死傷無可避免。
看著商隱鶴一整天都沉著臉,黑漢暗暗搖頭,此時他還得開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