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夜晚,咚嗆和天蔚繼續陪著胡子叔去尋找新的可以安家的地方。

這一次,他們要去的是離城挺遠的一個地方,和他們一起去的,還有小狗茶杯,他是向導,因為他曾經去過那個地方。

“那兒挺美的,地方又大。”茶杯站在胡子叔的肩膀上,還是那麼樂嗬嗬的:“等你搬了新家,要記得請我去玩兒。”

胡子叔帶著他們飛了挺長的時間,茶杯叫起來:“到了到了,就是這裏。看,我說很大吧。”

咚嗆和天蔚往下看去,喲,真的是一大片空地呢,等到降落後,他們才發現,空地上還長著齊膝高的草,他們在草叢間慢慢地走著,褲腳掃著草葉,發出刷拉刷拉的聲音。

“你們是誰?你們在這裏幹嘛?”草叢裏傳來很細小的聲音,尖耳朵的咚嗆聽到了。

他轉頭找來找去,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可是,他突然地“看”到了聲音。

草葉間有一點點亮光,那亮光就隨著這聲音一跳一跳。茶杯叫起來:“喲嗬--是你呀!”他輕巧地跳到一叢長得很密的草上,歪歪倒倒地站在上麵。

草葉間傳來了很細小的笑聲:“咯咯咯,小笨蛋,站不穩,跌跟頭,笑死人。”

天蔚終於看到了說話的人,其實,是說話的精靈。

她隻有天蔚的小指頭那麼大,是個小姑娘,眼睛鼻子都小得要用放大鏡才能看清,她還長著一對翅膀,渾身發著微微的光亮,尖著腳,站在草葉上一跳一跳,活像個芭蕾舞演員。

茶杯氣壞了,可一生氣,在草上更站不穩,真的跌進了草叢裏,那個小精靈又發出一串子細小的咯咯咯的笑聲。

“小螢火蟲兒!看我來抓住你。”

哦,原來她是螢火蟲精。

她從一片草葉上跳到另一片草葉上,那麼輕那麼快,那朵微小的光亮都連成了一條線,在草叢間劃過來劃過去,不一會兒茶杯就累得呼呼喘,隻好跳進胡子叔的口袋裏休息。

螢火蟲精看茶杯跑不動了,也飛過來停在胡子叔的肩膀上:“你們是誰,來幹什麼?”她又問。

胡子叔把一切都告訴了她。

螢火蟲精跳到胡子叔的手掌心,說:“閣樓叔,可是你沒法在這裏安家呀。”

“為什麼?”茶杯不高興地問:“這兒這麼大,來十個閣樓叔也住得下!哼!”

螢火蟲精說:“不是啦,我喜歡閣樓叔,你要能住下來才好哪。可是,這裏馬上要建一個很大的遊樂場,你想,遊樂場裏怎麼會有閣樓呢?人類會說,好奇怪喲,快把這個閣樓拆了吧。”

大家都沉默下來。

螢火蟲精又說:“閣樓叔,可能,我們也要搬家啦。媽媽說,要搬到很遠很遠的山裏去。可是我討厭搬家。”

“我也討厭搬家。”這回茶杯跳出來支持螢火蟲精。

這裏也不能安家,胡子叔打算明晚再想想辦法。

臨走的時候,螢火蟲精跳到茶杯的頭上:“小笨蛋,你什麼時候再來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