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哥……怎麼了?
那侍童哭泣的麵容仿佛還在眼前,南絮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但,蕭大哥,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了。
南絮茫然地正想回去找無夢時,忽然,那個胸中擦著一把長劍的身影,在她腦海中清晰了起來,那個身影,因為是在夜裏,她沒有看得很認真,但,那個身影,確實不是她下午在扶雲台所見的那個新任掌門,而且,照這麼一想,那個身影與她記憶中的那位大哥,確實有幾分相像。
方才,那方世勳是說,要把蕭大哥找回來麼?
南絮看了眼回去無夢所在的方向,認真地斟酌了一下後,她還是決定去找蕭大哥。
雖然,無夢初醒,正是脆弱的時候,很需要有人在一旁照顧,但,比起生死不明的蕭大哥,南絮隻要一想到那個胸口中劍的身影,就會忍不住把那身影往大哥身上套,越套,就越覺得像,越覺得像,就越是不安。
沒再多想,南絮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偷偷起身飛上屋簷,開始尋起了蕭默。
或許是方世勳那邊的下人都在忙,又或許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南絮從出發到找到那被公孫簡抱著的蕭默,其實並沒有用多長的時間,而且,那抱著蕭默的身影就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中間,隻要路過,不用仔細找都能看見。
南絮在屋簷上確認了那被抱著的就是大哥後,趕忙飛身下來,攔住了公孫簡的路,不過,她方才一直看著那被抱著的人,沒有注意到,這抱著人的,其實也是她見過的,就是下午時,那在扶雲台中間接受萬人參拜的新任掌門。看清了他的臉後,有很多想法瞬間在南絮腦海中膨脹了起來,比如說,為何蕭默會一身是血的,從那新掌門房間被抱出,還有,這看似長相陌生的人,為何會別著那疤臉男的劍,這把劍當初她還覺得眼熟,曾細細地偷看過。
“在我一劍殺了你前,最好給我讓開。”公孫簡根本沒有把視線放在南絮身上,而是筆直地看著道路的盡頭,但南絮知道,他就是在跟自己說話,而且,這個聲音,也確實是那天聽見的疤臉男的聲音。
看來,這個男人,就是那疤臉男了,隻是,為什麼蕭大哥會在他房中中了一劍……
“三。”
公孫簡忽然倒數了起來,嚇得南絮立馬放下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感覺表麵來意,“等等……有、有話好好……”
“二。”
“啊,你先把蕭大哥放下我……”
“一!”公孫簡欲將蕭默單手抱著,用另一隻手拔劍之際,南絮嚇得趕緊閉上眼睛大喊:“這樣下去蕭大哥會死的!”
公孫簡迷茫地看了一眼南絮,像沒明白南絮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南絮見狀趕緊解釋:“方大夫說了,你必須馬上把他送回去,不然蕭大哥會死的。”
公孫簡收了腰中的劍,繼續用雙手抱著蕭默,不發一語,繞開南絮就要走。
“蕭大哥還有救!真的,這是方大夫說的。”南絮不依不饒地跟上去,“他還說如果沒有及時把蕭大哥送回去,蕭大哥就真的……”
“能救麼,”公孫簡突然停下了腳步,用一種癡了一樣的神情望著空無一物的前方,說出了他自己最不願說出的話:“你來看看,還能救麼?”
南絮回到了公孫簡身前,仔細地看了一眼已經完全沒了鼻息的蕭默,臉色瞬間慘白,“怎……怎麼會……可,可方大夫明明說了蕭大哥沒死的……”
“如果可以讓默兒再活過來,”公孫簡紅著眼,露出了一種恨極了的眼神,“就是要我即刻下十八層地獄,我也甘之如飴。”
這,就是蕭大哥說的,為了彌補後悔之心而做的事麼,南絮看著此刻正一臉生不如死的公孫簡,忽然覺得,若是蕭大哥見到了這樣的公孫簡,一定會更加後悔,比之前更加難受。“別這麼說,”南絮帶著些不忍的語氣說著,“若蕭大哥醒了,你卻不在了,他一定會跟此刻的你一樣痛苦。”
公孫簡頓了頓,沒回話,但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剛剛,確實聽見了方大夫說蕭大哥沒死,方大夫不是神醫麼,說不定真的能救活蕭大哥呢?”南絮在腦中搜索了一下,才想起那個醫學的專用名詞,“就,就像那個暫時性休克一樣的,看著像死了,其實沒死……之類的……而且,讓方大夫仔細看過了,確定不行再抱走也不遲啊,你這樣……難道是要去殉情啊……”
“看著像死了,其實……沒死……”公孫簡看著懷中已經全無血色、全無體溫的蕭默,“默兒,你是不是,真的能再睜眼看我一次……”
南絮看公孫簡被她說動了,立馬讓公孫簡抱回去,“快,你快抱回去,方大夫都沒有放棄,你怎麼可以放棄。”
“如果你是在愚弄我,我就一劍殺了你。”公孫簡說完便立即施展輕功,雖然,他的輕功看起來好像不怎麼樣,不過也比用腳走快許多了。
當方世勳望著被公孫簡輕輕的放回了木床上的蕭默時,他的心情是忐忑而複雜的。
“方大夫,你快看看,蕭大哥……是不是真的可以救?”南絮一臉焦急的望著方世勳,惹得公孫簡也在心底隱隱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