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連忙道:“你閉嘴,這裏哪有你說話得份。”
任盈盈聽那少年嗬斥,本來不悅,但見那老者已然說話,便也不糾纏,奇道:“你們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你們?”她身為日月神教的大小姐,凡是有資格上黑木崖的,不論叫不叫的上名字,總是見過一兩麵,有些印象。
那老者知道,凡是這黑木崖上的孩子來頭都不小,自己一個也惹不起,便答道:“老朽是湖南分舵的香主,因為今年立下一點功勳,蒙東方左使提攜,教主垂青賞見老朽一麵,所以特來拜見。”
任盈盈道:“那奇怪了,雖然教主端午節前會賜見一些各地兄弟,但應該是幾日之後,也不是今天啊。何況往常來引見得都有引導使者帶路,上山報名,那是有時辰,有順序的,怎麼你們兩個人便這樣自己上來,要是沒有人認得,被當做外敵怎麼辦?猩猩灘的人怎麼會放你們進來?”黑溜溜的眸子盯著兩人。
那老者一聽,臉色大變,鼻尖冒出汗珠,道:“這個……這個……”靈素不著痕跡的上前一步,擋在任盈盈身前,怕那老者果真是敵人假扮,被問住了便要翻臉。那老者卻不動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汗出如漿。
那身後的少年突然道:“爹爹,莫非咱們被人陰了?”那老者喝道:“閉嘴。”擦了一把汗,眼珠一轉,顯然有了主意,道:“這位小姐,老朽求你件事,你上去見到東方左使,可否說上一句,湖南分舵楊飛逡來了,請他傳見。”說著連連作揖。
盈盈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靈素,靈素心中已然明白了大半,這老者隻怕中了借刀殺人之計,故意放上山來,要做他個擅闖禁地之罪,但是她初上黑木崖,不能隨便發表意見,隻有回了個疑問的眼色。
盈盈便道:“幫你一個忙,那也無妨,我去找東方叔叔罷了。”
那少年又道:“爹爹,哪有這樣簡單,咱們現在未必還能下的去了,倘若真有人……咱們隻怕進退不得。”那老者臉色逾白,突然跪了下來,對著盈盈連連磕頭,道:“這位小姐,我求你救救我們性命。”
盈盈皺眉道:“這是怎麼說來?”她雖然心地不錯,但總是教主之女,往常向她行禮的多了,如今那老者突然向她磕頭,雖然詫異,也不怎麼在意,小小年紀,已自有了氣勢。
那老者道:“我們被奸人誆騙過來,這時已然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隻求小姐帶我們上去找到東方左使,倘能僥幸逃得性命,必然萬死相報。”
盈盈雖然聰明,畢竟隻有七歲,談不到心機上麵,轉頭問靈素道:“這是什麼意思?”
靈素搖了搖頭,一言不發,那少年看著盈盈,突然叫道:“爹爹別求他們,諒這兩個小娃娃有什麼本事,隻怕連黑木崖在哪裏都不知道。”那老者瞪了他一眼,轉頭希冀的望著盈盈。
盈盈果然年少氣盛,受不得這激將法,便道:“我怎麼不知道?黑木崖上有我不知道的地方麼?不要說見東方叔叔,就是見我爹爹,也易如反掌。好,你們跟我上來,我帶你們去找東方叔叔。靈素,咱們走。”說著當先抬頭便走。
靈素無奈一笑,跟在後麵,並無表示,心中卻是微寒,其實幫不幫這兩人都無所謂,目前看來,這似乎也並非針對她的算計,是以她也不用過於費心考慮這裏麵的□□,隻是通過這一件小事,她第一次感覺到了黑木崖上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冰山一角,而也深深知道,這張層層勾結糾纏的蛛網,已經真正向自己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