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話音一落,殿中出現一片寂靜,各人神色不同,但凡不與東方不敗同聲共氣的,都心中不信,暗道:他又要出什麼花招?
東方不敗修長的鳳眼微微一轉,已將各人的神色盡收眼底,道:“諸位不信麼?你們都道我教中被人果真下了毒麼,其實不然!”頓了一頓,道:“我教中前日有人全身發熱,身上遍起紅疹,似是中了奇毒,我也曾派大夫前去勘察,卻是毫無頭緒,前日裏藍教主親自去看,這才知道,並非中毒,乃是我教中爆發了時疫!”
一言既出,便如往冷水中潑了一勺沸油,嘩的一聲,炸了起來,好幾個堂主長老都跳起身來,道:“這這這……如何是好?”
朱雀堂羅長老瞪了幾個發慌的長老一眼,喝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草草拱手道:“東方左使,不是羅某不信你的話,隻是這事關實在重大,藍教主並非真正的神醫,她的話未必作準,不若請平一指前來看看,有他坐鎮,方才萬無一失。”
東方不敗懶懶的道:“羅兄弟說得好,是老成謀國之言,本座也已想到,已然快馬加鞭到開封去請,隻是路途遙遠,遠水解不了近渴,藍教主主持大局,也是權宜之計。”他掃了一眼底下的眾位長老,突然大喝一聲,內力勁吐,直震得這些修為高深的長老一個個頭暈眼花嗎,“諸位,如今非比旁時,真正是生死存亡之際,我教中瘟疫一起,死人無數還罷了,倘若有一絲風聲傳了出去,名門正派大舉圍攻,到時候我教內憂外患,如何匹敵?隻怕幾百年的日月神教基業毀於一旦!正所謂事急從權,東方不敗忝為日月神教光明左使,少不得要多擔待幾分,從今日今時開始,日月神教一切進入緊急狀態,任何人馬不得私自調動,一個人不許下崖,內外分隔,一句話也不的傳入外間!我把話放在這裏,若有人敢輕舉妄動,不管他功勞多高,資格多老,我是一體處置,到時候,可別管東方不敗不講情麵!”伸手一拍,一張紫檀木幾案碎裂如粉,撲簌簌散落下來。
四周鴉雀無聲,唯有一人道:“相必東方左使已然知會教主了吧。”言語雖然如石破天驚,引得眾人紛紛來看,那人卻是絲毫不帶火氣,反而有些心灰意冷,正是向問天。
東方不敗點點頭,道:“向兄,至此今日,你還有如此一問,東方不敗佩服。”說著一拱手。
向問天也不看他,懶懶的一拱手,算是回禮。
東方不敗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卷白帛,遞給向問天,向問天結果一看,好似涼水澆頭,從頭涼到腳底,正是任我行親書,將教中全權托與東方不敗,並付生殺予奪大權,處了一句明確結論,不啻與一份傳位聲明,向問天已知,東方不敗已然將任我行控製在手中,甚至任我行生死也在兩可之間,從此之後,日月神教變天了!心思電轉,閉目長歎一聲。
東方不敗微笑著收回帛卷,道:“既是教主重托,值此時刻,你我弟兄當齊心協力。”
羅長老站起身來,道:“東方左使,我要看教主手書。”
東方不敗臉色一沉,也不看他,隻問向問天道:“向右使,這可是教主親筆?”
向問天道:“不錯。”
東方不敗一聲輕笑,道:“羅長老,信不過向右使?”
羅長老臉漲得通紅,囁嚅了兩聲,向問天突然站起身來,“哈哈”一聲,朗聲長笑,道:“向問天又不是東方不敗,怎麼就質疑不得,來來來,羅兄弟,去想他要,他奶奶的,向問天今日便打了眼了。”說著一扳羅長老,道:“東方兄弟,你給他看,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東方不敗視若無物,道:“向兄弟,今晚我請你去帶著人巡視南崖爐堂一帶,帶著小子們鎮住咱們這些盟友和附庸,不要讓他們趁人之危,如何?”
向問天伸手,道:“拿來。”
東方不敗笑道:“什麼。”
向問天道:“黑木令。”
東方不敗含笑道:“好說。”從堂上取下黑木令,道:“向問天接令。”
向問天雙手接過,道:“屬下接令。”將黑木令轉了個圈,打了打手心,道:“東方左使,向問天給你,辦差去了。”一拂袖,向外便走,深夜之中,隻聽得哈哈大笑之聲,隆隆而響,不絕於耳。
東方不敗麵上含笑,對餘下人道:“諸位既都知道內情,卻不可泄露,以免人心不安,東方不敗可以告訴各位,這一次風波過後,人人有封賞,個個記功勞,眾位都是神教的中流砥柱,當知道如何自處。”見眾人大部分麵色緩和,又道:“即使非常時刻,有勞各位辛苦,今夜都留在議事堂議事,家裏不必擔心,我都替各位照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