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變天(2 / 2)

眾人一聽,都自變色,還未等人說話,東方不敗又道:“諸位,我知道各位辛苦,各位家小能顧全大局,都是我神教的優秀子弟,量來其中必有將來的棟梁。過幾日諸位都把家中的後起之秀報與本座知道,本座自然量才錄用,不要謙虛,內舉不避親,這都是我神教的可造之材啊。”

眾長老都自大喜,他們有的到了古稀之年,本身已然沒有所求,所餘下的不過是盼望子弟成才而已,聽得東方不敗這幾句話,登時大為喜歡,連原本對他不滿的人也自心平氣和起來,對東方不敗控製自家人之舉,倒也不那麼抵觸了。

他這一打一拉,一張一弛,端得將眾人玩弄於鼓掌之間,見眾人神情,東方不敗暗暗冷笑,心道:神教之中,武功高者固多,昏聵糊塗的更是不少,神教之中,除了任我行和我,隻有向問天是個人才,他若在此,怎會被我如此牽著鼻子走?

揮揮手,讓眾位長老進入內堂,隻剩下童柏熊、賈布、鮑大楚幾個心腹之人。賈布激動地微微顫抖,道:“左使……教主。”

童柏熊性如烈火,雖然襄助東方不敗,卻向來看不過賈布阿諛無恥,不由瞪了他一眼。

東方不敗閉目養神,壓根沒聽見賈布說什麼,十指交叉,手指上翠綠欲滴的扳指隻映得白膩的手指起了一層細潤的光澤。

這一夜,黑木崖頂始終人聲鼎沸,然而正堂的院子卻是遠離喧囂,人聲的喧鬧偶爾從黑夜中傳來,顯得遙遠而不真實。突然,一個紫袍教眾進來稟報道:“東方左使,桑三娘桑長老前來通報。”

東方不敗並不睜眼,道:“請進來。”

桑三娘走進來,臉色蒼白,身子微微顫抖,道:“東方左使,大事……大事不好。”說完不敢看東方不敗的臉色。

東方不敗神色安詳,抬手往下壓了壓,道:“慢慢說,今天晚上,沒有大事。”

一切都在我東方不敗預料之中。

“是不是向問天逃走了?”

桑三娘一愣,道:“左使神算。”

東方不敗點頭道:“那是我放他走的,你且去,把他那姑娘看好了,也就是了。”

桑三娘心悅誠服,躬身道:“屬下遵命。”

桑三娘一走,賈布道:“教主,那向問天,您為何放他走?”

東方不敗道:“向問天是我教難得的人才,可用不可殺。”

鮑大楚道:“他……可用?”

東方不敗道:“自然可用,任我行能用,我東方不敗難道不能用?你瞧他對任我行忠心,但叫他知道我東方不敗是中興聖教的唯一人選,不愁他不乖乖為我驅策。”

賈布道:“隻是教主,為何不留下他?”

東方不敗道:“如今此時,留他做什麼,給我添亂麼?”對賈布這種隻能跑腿的打手不由得不耐,隻有他問得出口,鮑大楚便絕不會問。然而鮑大楚為人圓滑,會揣摩上意,其他方麵乏善可陳。童柏熊更是不想動腦子,唯東方不敗馬首是瞻。除了他們三人,東方不敗其他的心腹更不足道。所以這時候還雄心萬丈的東方不敗極看重向問天,正所謂雄主惜才,更何況是沒有野心又忠心的人才,縱使現在不能為己所用,也斷斷不肯與旁人一般處置。但是讓向問天留在崖上,不但危險,難保任我行的死黨不團結在向問天周圍,更添形勢的複雜,於自己鞏固權力、控製局麵不利,所以放向問天走是雙方最好的選擇。在東方不敗看來,向問天選擇退隱,固然是心灰意冷,卻也未必沒有表明立場,待價而沽的意思,任向問天忠肝義膽,大丈夫立世,必求建功立業,何況向問天才高誌遠,不比旁人,這抱負二字,豈能輕棄?也不怕他不與自己賣命。至於扣下程靈素,不過是東方不敗控製屬下的梟雄手段,倒不全是特別針對她。

說到底,東方不敗還有一個理由,便是向問天昔年曾與自己有恩,東方不敗的性子之中還有一絲柔軟,不輕易殺對自己有恩的人,甚至在其後的十餘年中,最該殺掉的任我行、任盈盈、向問天,一個都沒殺,也直接把自己推向失敗,這一點上,他不如曆史上許多君主,也不如任我行,甚至,有時候不如向問天。

過了一會兒,桑三娘又轉了回來,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道:“左使,那丫頭……也不見了!”

東方不敗眉頭一皺,哢的一聲,將自己那枚碧玉扳指捏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