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素不由好奇,心道:“這是怎麼做的機關,怎麼一轉銅鏡反而是梳妝盒開了,倘若梳妝盒不放在台上,那銅鏡的機關還管不管用?將來若見到小白,倒可以問問他是如何運作。”隻見最後一層抽屜放著一張紙條,也是一個字“壓”。
靈素不由好笑,將這一層抽屜使勁往下一壓,但聽得紮紮聲響,整個梳妝台緩緩地向後移出數尺,她連忙跳了起來,卻見梳妝台下地板開裂,又升起一座小桌,桌身透明,卻是整塊琉璃雕成,如不是石洞之內殊少陽光,隻怕別能將人的眼睛晃花了。
她上前一步,終於看到桌上之物,乃是一個小小的雕漆盒子,上麵鑲著幾顆夜明之珠,十分寶貴。靈素費了這許多心思,終於見到了真正寶物,心中如何不緊張,雖然一向淡泊,這時手也抖了,心中暗道:趙敏教主費了這些功夫,究竟藏了什麼東西?
終於,她上前一掀,打開了盒子,隻見裏麵隻有一支短劍,一卷畫,和幾束白絹。
靈素先拿起短劍看,隻覺得入手十分沉重,輕輕一拔,不由寒氣上湧,輕輕打了個冷戰,再看劍身,黑黝黝的不見一點光澤,連尋常的金屬光芒也沒有,毫不起眼,不由暗暗奇怪,心想:這匕首適才寒氣逼人,怎麼反而如此平平無奇,隻怕定有古怪。提起匕首,輕輕一劃,隻聽輕輕的一聲“嗤”,整個桌子角無聲無息削下一截,仿佛裁紙一般。靈素嚇了一跳,心道:哪裏有這樣鋒銳的匕首,真是異寶了。
展開畫卷,卻是一副仕女圖,畫的是一個男子為一個美貌女子畫眉,那男子十分清秀,神態溫和,頗有神采。那女子卻仿佛神仙一般的人物,燦若玫瑰,更帶了三分英氣,三分豪爽,與旁的閨門女子截然不同,叫人心折。靈素看了,暗道:這便是趙敏郡主了,原來她是這樣的美人,隻這一份氣質,誰能與她相比?看來她與張教主十分恩愛,不然不會細心留下這樣的畫卷來。仔細看來,不知是否心理作用,隻覺得兩個少年男女眉宇之間,都是柔情蜜意,萬種深情,隱隱的,不由十分羨慕。
再打開那幾束白絹,隻見第一張上麵寫著“九陰真經”,不由輕輕一顫,暗道:這……這了不起的寶物原來在趙敏教主手裏。下麵還有降龍十八掌掌法經義等等武功,不由更是驚訝,但是隨即想到趙敏是開創了日月神教基業的了不起的人物,有這樣高深的武功,自然不足為奇。
靈素是吃了沒看過原著的虧,倘若這裏有個真正熟悉金庸的人,便能推想出來,這幾件寶貝是什麼來曆。原來趙敏雖然開創了這日月神教,殫精竭慮,為神教留下了很多基業,但修築這地下的秘藏時,並未把自己當做神教教主,甚至不當作是張無忌的妻子,隻為她自己修了一個天地。她步步算計,隻為了留下的東西不落入普通教眾乃至教主之手,卻要有個有緣的女子發現它。既是如此,她留下武功的時候,便不肯留神教的功夫,張無忌武功雖強,見聞雖廣,所會的武功雖多,趙敏卻是一件也不用。那白卷上的武功卻是趙敏從周芷若身上得來。這九陰真經原本封在倚天劍之中,周芷若偷偷取出來之後,一直私下練習,武功大進。最後周芷若控製趙敏,要將寒毒逼在她身上時,趙敏順手牽羊得來的。那與張無忌便沒什麼關係。其實一起得來的還有武穆遺書,卻被張無忌拿了送給徐達,趙敏手中便剩下這倚天的武功精要,流傳下來,亟待有緣。那短劍是用倚天劍熔鑄了打造出來,倚天劍斷了之後,不曾再續,張無忌原本把它還給峨眉,隻是周芷若出家之後(這裏采用第二版的結局),峨嵋派群龍無首,趙敏坐擁日月神教,一日想要了,自然能得到,也不必再續,反而把它融了再做了一把短劍,便是她後來的兵刃了。
如今靈素得到這幾樣東西,真正是大機緣,她感歎良久,才想到,雖然得到旁人想不到的寶物,自己仍然被困在山崖之中,這便如何是好?這時眼一抬,才看見漆盒底部另一張小紙條,與先前的兩張一般無二,也是一個字“提”。
靈素將盒子向上一提,隻聽嘎吱嘎吱的響聲,百寶閣緩緩移開,露出又一條甬道,她知道這一回絕無問題,當下收拾好東西,將盒子包好,心思一動,又將珠花首飾也放了進去,鬼使神差一般,又拿了那根精致的眉筆,總覺得這件物事在趙敏心中也是格外重要才對。這才對著山洞行了大禮,沿路走了出去。
剛開始時,甬道還有人工痕跡,十分平整,到了一處轉角,有一道極窄的山縫,靈素側身而過,外麵便是天然的石窟。那洞穴雖然也是崎嶇曲折,岔路橫生,然後已能看到隱隱的天光。再向著光走,繞過石壁,隻覺得豁然開朗,露出藍天來。原來是走到了兩山夾縫的“一線天”一樣的地方。再走幾步,隻見地麵開闊,綠樹成蔭,一道山溪潺潺流過,回首再看,黑木崖隱約可見,這時的靈素。才是真正的出籠羈鳥,海闊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