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年見司機應聲,對他誠心的笑了笑。
心裏正在罵著他們的司機反而不太好意思,也不再多想,專心開車。
夏安年脫下自己身上的薄外套張開墊在自己的腿上,把許致言的手臂輕輕地移到上麵。
血漸漸的止住了,隻是還有些地方往外滲著血,好在流量並不大,到醫院就有辦法了。
夏安年自小從父親那裏聽了不少的止血方法,卻一個也不敢用在許致言身上。
他怕自己哪個字聽漏了或者聽錯了,就給許致言帶來更大的痛苦,或者是難以挽回的過錯。
關心則亂,關心則愚。
夏安年抬頭對上許致言正注目著他的眼睛,看到他臉上依然不斷滲出的冷汗知道他肯定不好過。
夏安年又怪起自己來。
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世界上最蠢的人,小孩子也不會像他這樣脫口而出,不經大腦的就指認小偷,還知道走迂回政策。
而他像個莽撞的二愣子一樣,不管不顧的說出了小偷,反而惹了大麻煩。
許致言又沒有犯蠢,也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受傷的是他呢。
他看著那個狹長的傷口就知道很痛,比昨天他起不來的酸疼還要痛很多倍,但他依然希望受傷的是自己而不是許致言。
小偷的那一道割在了許致言的手臂上,同時也割在了他的心上。
剛看到許致言血淋淋的手臂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心想被割開了一樣,那樣的心疼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彙可以形容概括。
上帝保佑許致言很快痊愈,少些疼痛。
不信鬼神的夏安年不由也求起了耶和華。
“許致言,你再忍會兒,醫院離得不遠,馬上就到了!”
感覺到腿上的手臂有些虛晃,夏安年不放心的看著他。
許致言想要露出一個笑容安撫他的緊張,卻在揚起嘴角的瞬間不由痛的“嘶”的一聲叫出來。
剛才都疼的有些麻木了,不知道是因為車子的顛簸,還是因為哪些別的原因,他的手臂更疼起來。
不會割斷了哪根筋從此就廢了吧,許致言跟自己開著玩笑,心裏卻實打實的恐懼。
把夏安年推到後麵,自己替他挨了這一刀,許致言從沒後悔過,即使是現在也沒有。
但是想到自己這隻左手可能就因為這次的一個小事故就再也好不了了,不能再在球場上揮灑汗水,不能再跳高,不能再和朋友們組隊打遊戲,不能再雙手抱起他的少年,許致言還是難以抑製的害怕起來。
而夏安年聽到他的呼痛聲臉色比他還要蒼白,甚至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對許致言的疼痛不能感同身受,他不知道許致言真實的疼痛是不是比他想象的還重許多倍,一向堅強高大的像個神祇一樣的許致言都這樣明顯的痛苦著。
夏安年想著眼眶都紅了起來。
夏安年不敢再去看許致言的臉,怕他因自己低落的情緒也難過起來。
那樣就更痛苦了,他不能幫上什麼忙,也不想再添亂,讓許致言更加難過。
許致言看到了夏安年一閃而過的通紅的眼眶,他也不知道出口安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