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十號的時候,天亮的和往常一般早,是個周一。
夏安年因為前一天晚上練筆到很晚,睜眼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身邊的位置早已經空出來,連溫度和體重壓下去的痕跡,也已經逐漸消失。
夏安年歎了口氣坐起來,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最近許致言總是早出晚歸,不知道又在做什麼事業,隻有一次回來的時候身上還掛了傷,雖然他幾次解釋說是自己摔得,還是讓人擔心的不行。
直到要去上課了,許致言還是沒有回來。
夏安年把飯菜遮上保鮮膜放進冰箱裏,又在桌子上和冰箱上都留了紙條才收拾東西出門。
回來一定要好好問問,他最近幹嘛去了,連衣服都比平時的髒。
經過廣場的時候,正趕上中午下午交接的時間,廣場上人不多,有音樂聲隱隱約約的飄過來。
夏安年往聲源處隨意望了望,沒想到這個時候也有二十來個人圍在那邊,還有人舉著手機,小女生在交頭接耳。
不感興趣又轉回頭,夏安年往之前和墨言商一起看見賣陶老爺爺的方向看了看,還是沒來。
自從那次唯一一次出現過之後,賣陶的老爺爺仿佛就從沒出現過。
夏安年還忍不住跟周圍做生意的人打聽過,都說那老頭隻來了一兩次,也不像是住在附近的,人很和藹卻從不多說自己的事情。
真的是個隱居的高人吧?夏安年想起那多次摩挲後明顯能感到高超工藝的麵具,不是一般的批發商和小手工者的技法。
可遇而不可求,望著原本的攤位看了兩眼,夏安年就加快腳步往學校走,下午的課是他最不喜歡的思想政治類課程,又每每上課就要點名。
到晚上也沒接到許致言的電話,夏安年又看了看安靜的手機,不知道現在對方是不是再工作,方不方便打擾。
想了想還是發了條短信,問了回來的時間,夏安年就自己先往回溜達。
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原本都忘記了,要不是之前宿舍的成員還記得,上課的時候跟他說了生日快樂,他還沒有想起來。
第一次有這麼多朋友記得他的生日,這讓他不由有些小激動,但瞬間還是拒絕了晚上一起吃飯的邀請。
舍友們也沒在意,說話間的表情卻滿是曖昧不明,仿佛早就知道他會拒絕一樣。
夏安年也跟著笑笑,一個人走在路上的時候,心裏卻還是有點兒摸不著邊兒。
一天以來,從早到晚他都沒見到過許致言,也沒有接收過許致言任何關於他生日的消息,短信,微信,電話,統統沒有。
他可能是忘了吧?最近很忙,有時候甚至都會記錯上課的時間,一個不重要的生日而已。
失落間心裏卻還有著小小的希望在叫囂,也許……是有什麼驚喜吧?
想起去年生日突如其來的驚喜,夏安年腳下不由加快了步子。
手機自口袋裏震動,夏安年愣了下瞬間拿出來,是羅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