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想讓自己清醒,死,輕生,這些對於她來說都太過奢侈。
半個月前
女為悅己者容麼?不是,是臣為悅王者為女兒容。盛裝打扮,抹了胭脂,塗了沙紅,描了眉毛,隻為謀劃一場有期而遇。謀劃仕途的一帆風順。
竹長郡事先派下人傳話,讓竹然申時在書房等他,可此刻酉時已過,竹然連個人影兒都沒看到。竹長郡叫竹然來書房讓她吃驚。自從那件事情過後,竹長郡已經很久不待見她了。今日特意派人為她精心打扮,不知是何意思,想到這裏竹然心裏隱隱的有些不安。
“王爺今日光臨寒舍,下官真是有失遠迎!”
“竹尚書不必多禮,一切以軍務為主。”
“王爺裏邊請!”
“大人請。”
竹然在屋裏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隨著門被打開,一襲高大的淡紫色衣衫撞進了她的眼裏。剛要向上看他的麵貌,竹長郡便輕推了竹然一下道:“還不快給瑞新王行禮。”
他便是瑞新王?!不由自己多想,半躬身行禮,“臣女竹然見過瑞新王。”
“平身。本王造次府中,竹小姐不必多禮。”朱赫瑀沒看竹然,而是神情專注、若有所思的翻著竹長郡呈遞過來的冊子。
“這是下官的二女!”竹長郡在朱赫瑀身旁輕聲說道。
朱赫瑀這才抬頭,正巧竹然起身,四目相對,竹然本想看看傳聞運籌於疆場,智勇無雙的瑞新王俊容,可他眼裏投射過來的寒光竟讓她打了個寒噤。
他的眼神為何如此怪異,似是有三分的情意,三分的怒意,餘下的幾分還道不出是什麼。
竹長郡見朱赫瑀臉色如常,但周身卻散發著怒意,心想難道自己會錯了他的心思。
竹然不知竹長郡此刻是何意思,猶豫了半刻說道:“想必王爺和家父有政務相商,臣女先行告退。”
朱赫瑀毫無表情,竹長郡失望的揮了揮手,示意竹然出去。
“竹尚書這是何意?”
在關上門的一刹那,毫無溫度的話正鑽進了竹然的耳朵。
竹然也許從不曾知道,兩次來書房,遇見的兩個男子,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前世的因,今生的果,也許這就是宿命。
剛走出書房沒幾步,就看見水辛向自己跑來。
“小姐怎麼到這裏來了,二夫人找你呢!”
“母親找我何事?”
“小姐……小姐今日怎麼打扮的這麼漂亮啊。”水辛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的問道,“才離得遠,走近了才看到今日的小姐實在是太美了。”
下午的陽光正射進竹然的眼睛裏,竹然眨了眨眼睛,笑問道:“你家小姐隻這一天漂亮麼!”
“不…不,小姐自然是天天都漂亮,隻是今天格外漂亮!”
“好了,還沒說母親找我何事呢?”
水辛抿著嘴笑道:“小姐去了不就知道了!總之不是壞事!”
“娘親,您找女兒?”竹然還沒進屋就聞到了糕點的香味。到了屋裏就徑直朝桌子奔了來。
“娘親是叫我來吃桂花糕麼!”竹然順手拿了一塊,邊吃邊問。
“都多大了,還這麼貪吃!”董玉清正低頭繡著東西。抬頭看向竹然,臉色突然一變,但說話還是慢聲細語:“今日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
“是父親安排李媽媽給女兒畫的妝,還賞給了女兒幾件衣服。”竹然見董玉清臉色變得很難看,趕緊解釋道。“母親覺得有什麼不妥麼?”
“以後眉毛別畫的那麼重,你先時彎彎的淡眉就很好了。今日這眉毛略顯英氣,不適合女子,李媽媽向來長於描眉,連我都覺今日這眉不適合你,李媽媽卻不知道了!”
想到竹長郡今日的反常安排,又想到朱赫瑀看自己時的奇怪眼神,還有母親這番略有深意的話,竹然不寧的心緒又加重了。
勉強將剩下的一口糕點塞進嘴裏,咽下後說道:“畫眉呢,個人有個人的想法,娘親不喜歡今日的眉毛,女兒洗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