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柳城,既然從一開始就不能愛我,為何給我這麼多年的夢,又在瞬間打破?

他已注意到她,逆著燈光,他目光如諱,深幽難測,溫暖的心中一澀,連招呼都不打,無視他的存在,直接便想要上樓,手臂卻被方柳城緊緊地握住。

“溫暖!”

“放手!”溫暖身子一顫,揮開他的手,她還是不能如常麵對方柳城,“方大少爺,這種破舊的小地方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我的建議你考慮得如何?”

溫暖冷笑,“當你的……情-婦?”

“你還有更好的選擇?”

“方柳城,你真是可笑,我愛你的時候,你不要。如今害得我爸坐牢,我們母女三人流落街頭,你卻擺出這種恩主的嘴臉,真令人惡心,難道方大少爺還真愛上我不成?”

“愛上你?”方柳城譏誚勾起唇角,冷酷的容顏更見無情,“你還不夠格。”

雖知他心思,待她冷酷,溫暖還是被這句話傷到,臉上卻露出她的笑容,她已被方柳城弄得一無所有,不能連自尊都沒有。

“方大少爺,你還真的書位獨特,竟然想上不夠格攀上你的女人,母狗也不夠格,你怎麼不上了母狗。”溫暖唇角譏誚,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轉身便走。

方柳城慍怒,溫暖的性子素來柔和,溫婉,如一朵清新的百合花,可自她二十歲生日後,一夕家變,她渾身似都長滿了刺。

這種氣死人不償命又惡毒的話,過去的溫暖不會說。

“溫暖,你別無選擇,除非你想讓你爸在牢裏過一輩子。”

溫暖呼吸一緊,怒氣頓起,揮手朝他臉上打,方柳城緊扣著她的手,溫暖掙脫不開,雙眸含怒,方柳城冰冷的聲音響起,“溫暖,你還是溫柔些令人憐愛。”

“放開我姐。”溫靜衝了過來,拿著一根長木棍,不管不顧揮向方柳城,溫暖吃了一驚,方柳城放開她,躲開溫靜的木棍。

溫靜一臉冷肅,舉著木棍,拉著溫暖後退,如母雞保護小雞般,保護著溫暖,“滾!”

這小妹自由沉默寡言,但很硬淨。

“溫暖,我等你上門求我。”方柳城說罷,轉身上車,絕塵而去,溫暖一臉疲倦,總算鬆了口氣,為何如此累呢,讓她歇一口氣都不成。

一天之內,一個葉非墨,一個方柳城,弄得溫暖身心交瘁。

“姐,沒事?”

溫暖搖頭,揉揉妹妹的頭,“媽呢?”

“睡了,要是她看見方柳城,說不定會病情又加重。”

“媽病了?”溫暖聲音頓時尖銳起來。

“發高燒。”溫靜說,“我已經買了藥給她吃,她說睡一覺就好。”

連生變故,是人都會病倒。

何況是一直雙手不沾陽春水,多年養尊處優的媽媽。

夜色濃如墨,這一帶是貧困老街區,燈光昏暗,溫暖終於掩不住心中的悲慟,緩緩地低下身子,眼淚從指縫中流出,“我該怎麼辦?小靜,姐姐真沒用,保護不了你們,姐真的好沒用。”

爸爸過幾天就要開庭宣判,十幾年牢獄之災避免不了,律師早就和她們母女說了,隻能盡量爭取少判,證據確鑿,已不能翻案。

媽媽又病了,母女三人擠在這種破地方,身上又沒錢,還有一個方柳城步步緊逼,過了暑假又要開學,她和小靜的學費該怎麼辦?

生活的重擔,失戀的痛苦,迷糊間失去身子的迷茫,方柳城處處迫害,父母的悲慘都如千斤重擔壓在她在瘦弱的肩膀上,溫暖有苦難言。

“姐,我決定輟學。”

“不行!”溫暖厲聲說,擦幹眼淚,“姐會想到辦法的,姐姐不會讓你輟學的。”

“可是,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