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1 / 3)

初夏時,我遇見了愛情,刻骨銘心的愛,在此後的人生中,我一直一直等著那年夏天最美的月光……

“傑克,對於劇中的布局,以夏小姐所言,用薰衣草。”莫文不大不小的聲音落入我和微的耳裏。

作為女主的微似笑非笑的說﹕“姐,你看莫文哥多聽你的話,就昨晚你的一句話,立馬改戲。你就……”

我扶額,這那是我的妹妹啊!莫文一句你可以出演主角,就打算把我賣了。令我訝異的是,莫文自始至終都抱著,如同玫瑰般的熱戀,自始至終都對我的冷漠視而不見。不但如此,還幫我把作品一一拍成了影視,使我在最短時間內,從一個菜鳥寫手直升為路人皆知的殘疾少女作家。我何德何能讓如此一個富公子如此青睞呢!

“你為什麼喜歡薰衣草?你在等誰。”莫文站在我麵前,目光灼灼的盯著我,他那張近乎迷倒眾生的臉上,泛起微怒,“四年來,我一直不明白你心裏藏著怎樣的一個男孩。告訴我,他是誰?”

“姐姐一直就喜歡薰衣草啊!”小白癡在一旁咋咋呼呼的。

“薰衣草代表神秘與浪漫,象征著等待愛情的奇跡。和【夢語】的背景很契合。”我淡淡的說,心默默的痛了,薰衣草是與一個男孩有關,但與愛情無光。

夜寂靜而深沉,兩張模糊的臉虛空浮在空中,我伸出手想要留住,可我撲了個空,指尖隻留下一縷薰衣草香。我曾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因為我要活著等你,薰,我和你失散十九年了,還記得你說過,“會一直保護凝,即使失散也會憑著兄妹間的感應相聚。”可這麼久了,你為什麼還不出現呢?你不要凝嗎?你和詠一樣不要我了嗎

“隱,對不起,昨天……我。”在別人麵趾高氣昂的莫文輕聲說,生怕我不再理他。我知道他對我的情意,但我的心裏已有了詠,你又何必去愛一個沒了心的人。

我把新的劇本交給他,“這裏是新的情節改變,導演不是一直說前麵的有些乏味嗎!希望新情節令他滿意。”

他眉眼一展,“嗬嗬,這部劇有你這個大作家,還有新星於微,不火都不行。”是啊,不得不承認微微的演技確實不錯,台下活潑,台上要哭便哭,要笑便笑。

感慨間,車已停在了拍攝現場,我們在工作人員的掩護下進入,頗有些抗戰的意境。一個踉蹌,莫文一把把我拽進他的懷抱,淡淡的薰衣草香向我襲來,讓我莫名的安下心來。

狗仔隊得可怕,我算是領教了。次日,各大報社的頭版頭條把我和他相擁的照片刊登了出來,大號的黑體字映入眼簾“跛腳少女與莫氏獨子的驚世之戀”。我無奈的搖搖頭,打開電腦,不用自主的到自己的空間看看。

相冊裏的照片依舊如初,講述著我和他的愛情,深入心底,銘記於心。

如果不曾相遇,便不會相戀,如果早知分離,又何必相許。【夢語】

四年前,我獨自去了四川,抱著一絲希望,去尋找薰。一路顛簸,到了雅安。這裏是我和薰分別的地方。

剛落腳沒幾天,一場地震突然而至,由於我腿腳不便沒來得及逃出房間。被困在一個三角形的角落。四周都是死神的氣息。手機發出微光,我抑製住呼之欲出的淚,緊握住那條和薰一樣紫水晶項鏈。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被人托起。

我緊緊地握住那雙溫暖的手,低呢著;“別離開。”

那雙手的主人真的一直沒離開,在我身邊陪著我,當我一睜眼,在陽光下,一張直暖心間的笑容化開了恐懼。“你好些了嗎?”他身著的軍裝說明了身份,和養父一樣都是軍人。“我叫陸詠,是個現役軍人,在……”他倒是自報家門,毫不理會別人是否願意聽。

在他詢問的目光中,我簡單明了的一句話,“我叫隱隱,來這旅遊的。”

搶險很快結束了,我的傷情不算重,被安排在離陸詠軍帳不遠處的帳篷裏。

夜,夢裏不斷出現薰被人害死的畫麵,我拚死喊救命,卻沒有人聽得見。不,有個人聽見了,在他的呼喚中,我醒了過來,“你醒了。”立在一旁的人似乎來了很久,隻是不願吵醒我而已。“沒事,不用怕,有我在。”

在他的攙扶下,我們來到帳外,看著月光在廢墟上映出斑斑駁駁的光點。又是一場地震,不知會有多少人生死離別,流離失所。一別過頭,正迎上詠的目光。不知從何時開始,隻要聽到他的聲音,我的心便會暖暖的。

“我喜歡你,做我女友好嗎?”可想而知我的臉會有多紅,畢竟在我十八年人生裏,第一次有人說喜歡我。

“我是個殘疾人。”我不想害了他,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愛他,我也不敢知道。正如當初,若非夏之對我母親因愛生恨,又貪欲夏家的財產,又怎會對我家展開追殺。又怎會令媽媽迫使無奈,讓跟隨爺爺多年的老管家,帶著我和薰逃命!

“我不在乎。”一字一句的堅定,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出來。看著我麵前那雙眼睛,不知出於什麼魔力

我隻是說:“讓我好好想想。”

不用想,在回帳篷前,看他壞笑的樣子就知道,我定會愛上這個家夥。

原本不會再出現的水晶項鏈,竟會以令我想不到的方式出現。

當接到莫老邀請時,我一點也不驚訝,畢竟莫文是莫家的寶,不可能讓一個殘疾人毀了少爺的名聲。

明亮的咖啡廳內,令人感到幾分愜意。莫老招來服務員,冷語問我,“隱羽扇(我的筆名)小姐,你喝什麼咖啡?”

你有求於我還這般冷言相對,我也不必和氣麵對了,“卡布奇諾。”

莫老眼睛一眯,好似才發現我似得,“隱羽扇小姐,姓夏?”

額!找我來之前,不是已經對我做了全麵調查了嗎?連我養父母的祖宗十八代都翻了個底朝天,還需要問嗎?“我是姓夏。”

“聽聞你是孤兒,那麼你就是夏氏的人嘍!”早就聽說莫老想收購夏氏,莫非老狐狸已察覺我是夏家的女兒,利用我走捷徑。

“您這是何意,不妨直說。”我不喜歡兜圈子,浪費時間。

莫老從懷裏掏出一條水晶項鏈震驚了我,薰……“老朽終於在有生之年找到小姐了。沒成想,小姐與生俱來的秉性和老爺的如出一轍啊!”

哎!這老頭還是和以前一樣聒噪,“莫管家,薰在哪裏?”管你是莫董,還是誰?此刻最想知道的是這些年他好不好?

“莫文就是少爺。”老頭一語驚人。什麼?難不成莫文想來個藍色生死戀!幸虧我理智,暗自慶幸之餘,腦海又浮想連連,不然……

不多時,那張精致的臉攢滿汗珠的出現在麵前,怪不得我和你之間總有些說不清的羈絆。“薰。”我淚不成泣的撞入他懷裏。“我是凝,你的妹妹啊!”

薰怔了怔,“你……你是凝,不…不可以。”慌慌張的離開了咖啡廳。

莫老扶我坐下,親自端給我咖啡,“也得給少爺一些時間適應,畢竟……”畢竟從愛人變成親人誰都無法接受,是吧!卡布奇諾,味道甜中帶苦,卻又始終如一的味道。預示著,等待就是甜中帶苦,懷著忠實的真心,不會變心的等待。以前,我一直等著親人,而現在我卻一直在等你,詠。

幾日後,在新聞上,就出現一則震驚眾人的新聞;19年前,夏家養子夏之為謀取財產狠心將夏老謀殺在夏紫凝的生日會上,而後,四處追殺夏夫人和夏家一對兒女。

令人慶幸的是,19年過去了,夏家兒女不期而遇在這座城市裏,他們便是夏隱小姐和莫文先生。

夢中絮語,不光等待著愛情,還有你,我失散多年的親人。夢語劇情大反轉,盡請期待……

傑克真會做廣告,既解釋了那日的尷尬,又添油加醋的做了夢語的宣傳。

“姐姐,你說的還真是真的,原來你家真的很有錢,原來莫文哥是你的親哥哥,姐夫沒了……”於微是我養父的女兒,自小就被家人寵壞了,她哪裏知道,一旦我的身世公布於眾,就意味著一切都不會再回到從前了。我將麵對的不光是羨慕與仰慕,還有爾虞我詐

是的我要去奪回屬於我的東西,如果詠依舊在我身邊,我對於這一切會拋之腦後,而現在,我心裏隻有對夏之的恨。

可不知怎的,自從那日後,我就再也不見莫文,當我去找他時,莫老攔下了我,瑣事讓我容莫文靜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化解他的心結。

“哥哥,你是語兒的哥哥。”鏡頭裏正拍著微飾演的語兒和親人團聚的畫麵。微梨花帶雨的令人心疼。雨不期而至,打濕了微,越發增添了幾分傷感。

兄妹兩相擁在一起,隻聽見,“傻丫頭,哥哥不是說過,不會丟下你的嗎?”有人叫過我丫頭,那是詠,可我弄丟了他。詠,我找到了薰衣草,卻找不回了月光。

我拉上微,告別了傑克。直奔回家,去參加於凱的婚禮。途中我看著窗外的月光,又想起……

無法忘記,隻因丟了心。愛無語,藏進心底。【夢語】

月總是隱藏在雲裏,因為有他,就已足夠。他在我耳邊細語,淡淡的笑,甜甜的心。但當他的目光落在項鏈上時,隻剩下了黯然。

我賴著他,撒著嬌,“你說過,我不願說,你不會逼我。”

“對,我不逼你。”寵溺的摟過我。你快樂的外表下,依舊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白天,我幫著他們做些力所能及,頗受大家的喜愛。不過,但凡和我較為親近的男孩,詠的眼神就殺了過來。

我向和我一起的誌願者思思,“他的心眼怎麼那麼小啊?”

思思的眼睛瞄向於凱。“你就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他那是很在乎你的表現。你真安逸,不光有個男友寵著,你的哥哥一聽你出事,立馬趕來。”

“莫不是你喜歡我哥,嘻嘻……嫂子。”我壞笑著。怪不得,這幾日我和詠在外麵約會時,總見到思思和於凱一前一後的走著。原來是在約會啊!“我哥是外表笑笑嗬嗬,心底藏事的家夥,是個典型的白羊座。對付他就是用兩個字‘無視’,準保他會看見你的好。相信我吧!”

“星座什麼啊!”詠和於凱湊了過來。詠饒有興趣地說:“不會是在說我的壞話呢吧!”

“不是。”我總是怕詠離開我,不知道如何麵對他,若即若離。

遠離他們的視野後,我去了詠的軍帳,把那封全是我淚水的信,放在了他床邊。

上麵的一字一句,足以讓我的心碎。詠,我想了很久,我已經連累了很多人,父母,哥哥……我不想,也不願意再連累你了。詠,請原諒我。我真的愛你,可……

又是月夜,我避開詠,來到一個自以為他找不到的地方。正當我無聊地看著月光,“你為什麼要避著我?”

我咬破了唇,“我……”反身抱住他,把嘴貼向他的唇,淡淡的腥味在舌尖化開。月光下,我即將和所愛的人分開。“你看了吧!我在你帳篷裏留下的字條。”纏綿後,有些事情總該麵對的。“你怎麼說?”

他的眼眸格外的明亮,不問為什麼是我們之間的默契,這一次,也不例外。他沒有問,因為他明白。“我能怎麼說,我尊重你。”又是這種討厭的口氣。“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明白會這樣的結局。”

“對不起。詠,我愛你,對不起,我愛你……”反反複複的說著,身體不斷顫抖,他再一次擁抱著我。

“我也是。”他輕輕地說。

晨曉,悄悄的來了。我詳裝熟睡,被他抱回了帳篷。他在床前停了很久,低喃著,“丫頭,傻丫頭。我會守護你,直到我和你放下彼此為止。”

我以為對他隻是依賴,不是愛。可直到看著他離開的那一刻,我的心異常的痛……從此,這個無意闖入我世界的家夥,再也不屬於我了。

很快,我和哥哥及最後的一批誌願者要離開了,臨行前,大家聚在一起,吃了晚餐,還喝酒。我看著詠和其他女孩打成一片,心頭的千般滋味糾結不斷。心迷醉了,嘟囔著“陸詠我討厭你。”你既然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那為什麼還來招惹我?朦朧間,又是他陪在床前一夜,“對於他們,我隻是一時的喜歡,而對你是愛,一輩子的愛。”

是嗎?詠。我們不在這麼折磨彼此了好不好?我們回到過去好不好?我始終拉不住他的手,隻感覺,他在我唇邊啄了一下,走了。

離開時,隻有他的一個戰友把他的號碼塞給了我,說:“他說,你想他了就打他電話。”

隨著車漸行漸遠,我才發現,心已不在了。默想若是能讓我在回到你身邊。我甘願受盡一切苦難。

很快車就到站了,迷迷糊糊中,一抹身影閃過,熟悉的聲音回蕩在耳邊,“老人家您慢點,我扶你!”

猛地一睜眼,再熟悉不過的臉引入眼簾,盡管我們已分別很久很久,但他身上依舊係著我的心。“詠。”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車站外人聲嘈雜,詠和我沉默著,“我來參加我哥哥的婚禮……詠,你還好嗎?”我暗自揪了自己一下,還是改不了口。

他也是一愣,“哦,還好。”兩人都對彼此的生活避之不提,唯恐得知對方的生活裏已有了別人。我偷偷抹去眼角的淚,故作輕鬆的告別後,拉著一臉困惑的微,匆匆向來接我們的哥嫂走去。

“音音,你和他……”思思即將成為我的嫂子,終究是緣分不斷啊!

“姐,他不就會就是你的前任吧!”微就是這樣一語便會氣死人。

哥掃了微一眼,“隱隱,沒成想,莫文是你的親哥哥。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你兩真像!

我的臉滿是黑線,你和微真是兄妹啊!口氣都如出一轍。其實我知道,哥哥也想問,你們不是有電話聯係嗎?

那年,我回家後,是有和他聯係。而後來,我發現自己無法忘記他,為了讓我們彼此徹底淡出對方的世界,我丟了他的所有聯係方式,換了自己的號碼。

那一夜,我無眠到天亮,天下起了雨,我把自己丟棄在雨中,任憑雨水澆濕自己,臉上的淚混合著雨水滑落下來,腦海裏不斷重複著他的名字,詠……

心底的愛不會因時間而流失,隻會越聚越深,直到把自己淹沒至死。當再一次見到詠,我才發現自己無法停止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