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關心愛護一個人,眼神是騙不了人的,這些人早就知道,我對慕初妍曾經動過情。
父皇仍在高位,那日禦書房的談話如魔音灌耳,我緊緊握住自己的拳頭,麵上裝作癡迷的盯著阿茹娜公主。
其實她哪裏有什麼吸引我的地方?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在模仿慕初妍,偏偏又學不來她那份淡然又霸道的氣質,活生生一個四不像。
還有她那雙湛藍的眼睛,無時無刻都在提醒我,她是一個被大堰滅了國的公主,她若是恨我,我覺得很正常,可她若是像這般,對我暗送秋波,我倒要懷疑,她是否想要刺殺我,為突厥報仇。
不過她來之前應該打探過我的喜好,不然怎麼會如此精準的,按著慕初妍的模樣打扮呢?
就衝這一點心計,我就覺得不得不防。
“啊!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您怎麼了?”
一聲尖叫拉回了我遊離的目光,慕容馥雪整個人如同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整張臉寡淡蒼白,汗水不停的往下流。
她甚至從椅子上滑落下去,單薄的身影孤零零的坐在地上,任由太監宮女將她攙扶起來。
我上前了兩步,在看到父皇那探究的眼神時,我又退了回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太監們將慕容馥雪送上鳳攆,搖搖晃晃的離開。
心在滴血,我卻隻是咬了咬牙,在父皇的注視下,與阿茹娜公主相談甚歡。
最近正在著手整治孫家的事情,我怕阿茹娜會壞了我的大計,所以將她的寢宮安排在芳華殿中。
芳華殿離慕容馥雪和我都很遠,這段時間裏,希望她安分守己,不要鬧出什麼事情來。
否則……他也不介意送她上路,讓她下地獄去陪著突厥曾經的王。
皇後的翊坤宮,我漸漸去得少了,這些日子我都在頻繁的出入宮廷,去孫家與外祖父商量一些國家大事。
其實我並非真心,我為的,不過是把自己想要放的東西,都放進孫府而已。
大堰十年,我的母後已貴為太後娘娘,可她不肯在後宮安歇,總聯合我的外祖父,想要從父皇手中奪權。
我明白,母後她多少是不甘心的。
她的前半生一直活在孫飛流的陰影之下,可她全心全意的愛著父皇,原以為父皇對她多少也有點真心。
卻不想……
無上的寵愛與權利,不過是為了給純皇貴妃做擋箭牌,在宮中的數十年,她被多少人明槍暗箭的傷害,父皇真正愛的那個人,卻躲在她的背後,享受帝王真心實意的維護與寵愛。
那她又算什麼呢?
她現在對父皇除了愛,還有深深的恨。
那個男人給了她夢寐以求的一切,卻唯獨沒有給她真心。
而我登基為帝,應該是對她而言,唯一的補償了。
這一夜,我獨坐在金鑾殿上,望著空蕩蕩的宮殿兀自出神。兒時對於母後,對於孫家的記憶一點點從腦海裏飄了出來。
我閉了閉眼,心中無限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