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三天(1 / 3)

“三天?”“三天!”傅無淩仰天,深吸一口氣,一向深沉內斂的雙眸,不知何時多了一抹無可奈何:“或許,根本用不著三天!”低下頭:“傾城,你不要這麼衝動,好不好?你若現在執意把她救出來,我們所做的一切就會功虧一簣!凶手會起疑,會繼續藏在暗處,會撇下我設的另一個餌,想盡辦法先去傷害清然。你希望這樣嗎?你希望她繼續生活在被人謀殺的陰影裏?你希望她永遠被禁足於南坤苑,隻因為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要殺她的人一直沒被抓到?”

一連三問,傅傾城激動而憤怒的心被一點一點平息下來。

傅無淩見他愣在那裏,似冷靜下來。鬆了一口氣。扶著他的肩,欲往床頭走。

他卻仍舊站住,不動:“哥,你說你還設了一個誘餌,是什麼意思?”

傅無淩垂了眼眸,沉默不語。

他便轉了頭,厲聲又道“其實,還有一點我也想不明白。既然這個局是你設的!凶手到書香廟,不管他想做什麼,你都應該有所防範的。隻要他一有動作,你就應該立刻上前抓住他!我想,這也應該是你對嫂子說的計策。但現在,我,五哥,還有廟裏的難民卻都中毒!你卻仍沒有抓住凶手!為什麼會這樣?我不相信他能從你眼皮子地下溜走!”

“傾城!”目光閃爍不定。

傅傾城冷哼一聲,挑起雙眉:“你不願說?”毫不猶豫抽回手臂,自個兒顫巍巍的回到床上,拉過被子,縮在裏麵。闔上雙眼:“我累了,哥回吧!”

傅無淩知他仍耍著小脾氣,也不敢責備,無奈的又歎了一聲。走到小桌前,端起藥碗,再折到他的床畔:“把藥喝了再睡,好不好?”

“不好!”他半撐雙眸,斜睨著他:“哥的計劃我不敢破壞。所以,什麼時候哥把中毒的難民都治好了,亦也讓嫂子沒有半分差池的站在我麵前,我再喝這藥也不遲!我現在躺在這裏,能做的,也隻有這個了。”說罷,竟翻了個身,麵朝牆壁,不論傅無淩怎麼叫,也不理了。

寢宮裏又靜了下去,四下密閉無風,透著暖意。香爐裏的青煙,依舊徐徐繚繞,盤旋於半空,最終消散。

傅無淩端著細瓷白碗,怔怔的站著,看著傾城的背影,竟有一種說不出的痛。以前,他雖怕他,總想法兒避著他,可他的心是暖暖的貼著他的,讓他不覺得半分寂寞。而現在,他站著,他躺著,兩人相距明明不足一米,彼此卻有了一種道不清說不明的隔膜。

搖搖頭,輕聲放下瓷碗,默無聲息的走了出去。

屋外,北風肆虐,不住的吹打著牆根兒的枯枝,啪啪作響。天陰沉的可怕,像是又要落雪了。太監們把簷下的宮燈一一點亮,昏黃的光暈散發著寂寞的溫度。

傅無淩正想離開,卻見薛禦醫急匆匆的小跑了過來,躬身行了一個禮:“參見三王爺。”

“嗯!”他並不急於問話,回頭瞧了一眼那扇緊閉的宮門,心思一轉,帶著薛禦醫朝僻靜處走去。直至認定已無旁人可偷聽,才細問道:“五王爺現在如何?”

那禦醫一見著他就渾身發怵,大冷的天裏,額上已布滿了細碎的冷汗。提起袖子,揩了揩,小心翼翼的回道:“五王爺身子強壯,吃了藥,體中所中之毒已被控製,精神也挺好,說要麵見皇上,想回府!”

“他還想見皇上、回府?”傅無淩嗬嗬一笑,盡是陰陽怪氣,臉陰鶩的可怕,全身上下都透散陰冷的惡寒。轉頭,居高臨下盯著薛禦醫:“這就是你的回話?傾城的身子難道不強壯?毒被你們控製了,怎精神不見好,現在還氣懨懨的躺在床上?”

“三王爺……”

他死死的瞪了他一眼,負手在他麵前慢慢的踱著,忽然停在他跟前,無形的壓力順勢壓了過去:“你說五弟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見了皇上,嚇著父皇了怎麼辦?你說他躺在床上,連床都下不了了,還怎麼回府?”話音極淡,卻透著陰毒刻薄的性子。

“這……”薛禦醫一怔,立刻明白了過來,極為卑微:“是!是!五王爺中毒不治,危在旦夕,太醫院全院禦醫正在盡力搶救。還容三王爺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若聖上治奴才們無能之罪,奴才們上有老,下有小擔待不起。”

“行了!你到聰明!”冰冷一笑:“其餘的怎麼做,知道吧?”

一夜之間,謠言四起。先是從太醫院裏的禦醫到夥房的小太監,再從小太監再到浣衣局裏的宮女,這個消息順理成章的傳到了宮外。說傅池病重的有,病重不治的有,已經閉了眼的也有。五王府派人進宮一探究竟,卻統統被擋在宮外,隻說是正在全力搶救,叫他們放寬心。又說宮裏的太醫都治不好,放到宮外,還有哪位神仙有救?

而另一個謠言,也隨之而起。京城裏陡然間流傳起這樣一個說法。說三王爺傅無淩為人陰險毒辣。為奪取皇位,不擇手段,以賑濟為名義,借機毒殺自己的親身兄弟。連累無辜難民60餘人。

風言風語越傳越亂。到最後,盡然說成,傅無淩在背後操縱舒清然,以賑濟之名,收買人心,並收羅了大批死士,現已毒殺自己的親兄弟,正欲糾集眾人,入宮逼迫皇帝遜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