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方才那一幕,一身粉色的柳顏置身於花海之中,歡笑,白的,紅的,粉的花瓣落在她身上,那絕色的麵容上嬌笑連連。在花海中翩翩起舞,與早年前的她重複起來,是她嗎?是她嗎?如兒,是你可憐我,來看我了嗎?
“如兒!”心情激動,一陣劇痛傳來,端木昭陽臉色蒼白地捂住心口,低喘。
“爺。”帆緊張地叫。
端木昭陽擺了擺手,示意無大礙,臉色逐漸恢複。
回頭望去,見柳顏站於樹下,靜靜仰望遠處,風時時吹起柳顏裙裾,靜靜的,花瓣落下,淡漠的表情似乎與剛才的她大相庭徑。遠遠的望去,花瓣雨中的她像極了天上的佩子,隨時會飄然離去。
端木昭陽臉上沒有表情,可內心卻是顫抖不已,不得不說,這個柳顏帶給自己太多驚奇,或許,她是與眾不同的,但是單從她想留在宣王府的那一刻,端木昭陽知道,這個女子沒那麼簡單。
回到書房,眼前揮水不去的是那漫天飛舞的花瓣和那翩翩起舞的仙子。不假思索,提起畫筆,那花,那人,那舞,輕盈飄逸……一氣嗬成。
注視良久,再一次,依稀中身影重疊,回至十多年前。
“陽哥哥,我跳舞給你看吧。”那時的如兒還隻是個七八歲的小丫頭,白衣上袖了些許蝴蝶,頭上紮兩個發髻,用兩粉色蝴蝶根絲帶綁著,一雙忽閃著的大眼睛調皮的注視端木昭陽。
“好啊,不知如兒跳舞會是什麼樣!”年僅十歲的端木昭陽興致勃勃,庸懶的靠著樹,滿眼笑意。
依稀仍是那棵樹下,七八歲的舞步似乎還稚嫩了點,卻不影響端木昭陽欣賞的興致,端木昭陽讚:“如兒,你長大肯定是個美女。”
“那……”如兒歪著頭,天真的說:“那以後如兒要嫁給陽哥哥。”
端木昭陽臉微微一紅,卻很好的掩飾了,走到如兒跟前,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如兒,女孩子說這話要羞羞的才好,不然會沒人要哦……不過,我就大方一點,長大娶了你便是。”
如兒並不計較他的‘大方’,伸出拇指打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回憶過往,端木昭陽滿麵悲淒,目光煥散,呆呆望著桌上那幅畫出神。
帆看到此時情況,不由暗歎了口氣,想起白天王爺發病時的情景,自己自幼就跟著王爺,也知道王爺落下這病的病根,自打十歲開始,這病便是年年發作,痛的時候,王爺咬緊牙關忍受那噬心之苦,後來遇見了一位高人,用藥暫時控控了王爺的病情,但臨走時的一句話“心病還需心藥醫”讓帆煞白了臉,現在想來,王爺發病的原因便是今天入住暢園的那位柳姑娘了吧。
“爺…..”帆的聲音拉回了端木昭陽的思緒。
“你先下去吧。”
“是,帆會在外麵守著。”帆順從的退下。
端木昭陽似沒聽見,轉頭又注視那副畫。
火光,漫天火光燒透了半邊天,漫天哭叫聲,吵雜聲,聲聲敲至人心,“如兒…..如兒……”端木昭陽在火光中尋找如兒,驚天的火光中,找到了已經奄奄一息的如兒,血浸濕了胸前白衣,像是火熱綻放放的花,使人眩目。
“如兒……”端木昭陽急的落了淚。
“傻哥哥…..”如兒用手擦去端木昭陽臉上悠然滑下的淚,“如兒沒事…..隻是……有點累了……”
“如兒…..”悲痛的淚水再次泛濫。
“陽哥哥,別哭……”小手費力抬起,想為陽哥哥擦去臉上的淚痕,卻忘了自己手上滿是血跡,擦到端木的臉上,竟是血跡斑斑。
如兒強忍著巨大的疼痛:“陽哥哥……你看你現在好醜啊……我反悔了……不要你娶我了…..”嘴角又溢出鮮血。
端木昭陽忍住悲痛哽咽:“如兒,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雙手緊緊抱住如兒,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