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州城雖然沒有涼州城那麼大,但也算是海邊重城,若說起開放和趕潮流的程度來說,它甚至要比涼州還要更深一些。
老城,海城,便是這慶州城。
聯盟的人不喜歡飯店,不喜歡茶館,專喜歡娛樂會所。以他們的話說,就是商人習慣於在酒桌上談生意。沒酒無煙無聲樂,這邊算不得應酬。
濱洋大會所,在慶州便是與涼州煌城同等的存在。
非塵跟著眾人走進,一路的西洋風格,眼睛都映得有些花。
這種正式的場合,流鶯沒有跟著,其他副官也都走在幾步開外,隻有王和明亦步亦趨。
會所很大,外廳卻很安靜,據說是被聯盟的人包了場子,今天能進來的,都是收到邀請函的人,就連記者也都被擋在門外。真正舉辦宴會的是內聽。
厚重的金色大門,被單手推開,橙色的燈光便乍然射來。熏香的暖氣,醇厚的酒香,窈窕的人影,如夢似幻。
隨行的人都抬起一隻手去遮眼睛,好一會兒才晃過神來。有人驚歎,也有人故作鄙夷,涼州跟來的人都偷眼打量紫色旗袍那女子的臉色。濱洋會所是聯盟的收筆,彰顯的自然是財大氣粗,雖然富麗堂皇,但他們也不是沒見過世麵。
“嘶——”
這一抽氣聲響得無比突兀,眾人都扭頭去看。衛宗明身體一僵,臉上的肌肉抽動半晌,臉一側,就見著自己手下人的一溜大眼。那目瞪口呆的饞樣、傻樣,他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邊上原本和他站在一起的官邸警衛悄悄地把身體挪了挪,耳中飄來一聲輕淡的冷嗤:山野味。
這話,他聽得麵紅耳赤,拳頭握了又握,心裏把自家手下的一陣混蛋、驢腿子地罵,完了還偏頭狠狠地瞪,直瞪得他們垂頭縮腦。
“哈哈,還是陸軍長的人直率,咱們也別站著了,都進去坐坐。”
說話的這人是聯盟委員會的副會長曾榮,大概無視上下,臉色紅潤,寬頭大耳,長得很是富態。他饒有深意地往非塵這邊望了一眼,惹得周圍的人也跟著望。
涼州的陸軍長正在浙江談判,這消息在場眾人都心知肚明,隻是聯盟既然送了帖子,那當然來的隻能是夫人。至於至尾督軍夫人,先前就早有耳聞,不過是鄉野出身,鬥倒了長姐奪了姐夫的內宅婦人。如今看這纖弱嬌小的樣子,哪裏是經過世麵的?
隨行的人也有帶著夫人來的,一個個富貴傲氣,此刻心裏或多或少少都帶著幸災樂禍。
非塵麵不改色,嘴角仍是那一抹輕笑,轉身就帶著人進了會廳。今日為出門,為了臉色好看一點,她特意上過裝,身上雖沒有前兩天的無力,但還有些發虛,才站這一會兒便出了汗。
廳裏放著舒緩的輕音樂,件漸漸有舞女圍上前來,帶人入舞池。這些女子都是會所裏的專職舞女,個個身姿窈窕,妝容豔麗,風情萬種。
現在天色尚早,真正的座談會要等到入夜,先呈上來的便是如平常般的宴會。
男人們都很講派頭得坐在一起品酒閑談,女人們也找了地方說話,這時候就能明顯看出派係,涇渭分明。
非塵被涼州的一眾夫人圍坐在中間,她們身在涼州,自然知道陸軍長對夫人的態度,大婚那天的縱馬而行,可是都留下了深刻印象。別人可以對軍長夫人說長道短,她們卻是不行。
“慶州人可是會享受,這地方都能比得上咱們煌城了!”羅公館的夫人首先發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