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王雷亭之死(2 / 3)

可現在立在她麵前的帳篷布,厚厚的簡直就是巨大的石頭,完全堵死了她的逃路,說不準這就是那個安祿山故意放的,就是想將她困死在這裏。

上帝,你不會就這麼讓我燒死在這裏吧!藍琳想到自個被燒死的模樣,漆黑的好比烏鴉,身體整個都成焦炭,連片完好的皮肉都不留時,這心裏就鬱悶的想撞豆腐。

“呀!”她咬著牙,緊緊地貼著帳篷布,雙手托在帳篷布的底下。“嗨!”她繼續發力,眼看著這油膩膩的帳篷布被弄開一點縫隙,她心中一喜,看著縫隙裏露出的陽光,簡直欣喜的想要親吻大地。

黑煙從她的身邊不斷的向外麵冒去,藍琳胳膊酸的發慌,她實在沒有力氣在抬得高一點,隻能將將自個的胳膊放在帳篷簾布的下麵,讓那點空隙一直存在。

火“嘩啦啦”的吞吐著它的舌頭,燒掉的木柴焦炭,嘩啦啦的滾落到地麵,濃煙已經完全遮去了藍琳的視線,她無力的伏在地上,艱難的吞咽口水,眼睛死死的閉住,不想這濃煙在傷害它們一分。

慢慢地,空氣感覺越來越稀薄,她的思維開始混亂起來,迷迷糊糊當中,她感覺到右腳上灼熱一片,艱難的抬起頭側過去,隱隱約約當中,一根剛剛燃盡的木柴壓在她的右腳上。

疼痛在腳上蔓延,她奮力的將腳收起來,奈何實在被壓的太死,根本一點都弄不出來,看來,這次她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藍琳苦澀的笑了,就在她失去所有希望的時候,麵前那厚厚的帶著十分油膩的帳篷簾子忽然被打開,新鮮的空氣像是從噴槍裏噴出來一樣。她哪裏顧得及看來人,隻是貪婪的吸著新鮮的空氣,盡管這空氣裏仍然有濃烈的煙子味道。

來人沒有吱聲,抱著她就往外麵大步走去,燃燒的火焰在身後越來越遠,周圍有人們的驚叫聲,似乎是在喊著救火吧!都是少數民族的語言,藍琳一點都不清楚。

她的眼睛很疼,又被薰了那麼久,一點也不想睜開,麵前的場景看不清楚,不過也可以想象的到,必定是人仰馬翻的,要知道這裏可全部都是帳篷,弄的火燒連營那可就糟糕了。

新鮮的空氣,不斷的被吸入胸腔當中,刺激的肺部有點疼,主要是吸得太猛烈。“咳咳咳!”藍琳撫著自個的****,難受的蹙起眉頭,似乎她這個動作將抱著她的人給驚醒了一般。

“砰!”她的背部一陣劇痛,和大地又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媽媽的小弟。她扶著自個的腰,自打來這唐朝她就沒遇到過什麼樣子的好事,姑娘的腰都快給人摔斷了,還身受劇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密西密西,這老天爺好不容易給她個大詩人的情人,沒想到還是個使命感極強的俠客,自然不可能扔下他眼中的黎民百姓,跟自個雙宿雙棲。

難道是她原來壞事做得太多,弄散人家太多的家庭,可這也不怪她呀,一個願打一個願捱,再說她沒什麼後悔的,畢竟她從死神手裏將哥哥給拉了回來。

一盆冰冷的水,兜頭而下,藍琳本來就陰濕陰濕的衣服,這下完全都被淋個透頂,這樣濕噠噠的感覺,讓藍琳感覺到無盡的鬱悶,她在討厭這樣的感覺,最討厭。

“長的什麼腦子,給我好好洗洗。”來人不耐煩的說,將旁邊經過的人手裏的盆子搶過來,往藍琳身上倒去。

你大爺的,你當我不發威,真的是病貓?姑娘我身中劇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掛,就算將這條命豁出去又怎樣,反正她都已經死去一次,說不準再次投胎能遇到個好命數。

俗話說的好,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藍琳大叫一聲,一下從地上爬起來,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搶過來人安祿山手中的盆子,也不管他的臉色又多麼的臭,兜頭就往他身上一潑,頓時眼前的國字臉粗眉毛的家夥也成了落湯雞。

淋完之後,藍琳“啪!”的一聲,將盆子摔在地上,這樣還不過癮,她指著安祿山大罵:“你個沒心沒肝的男人,是你沒有腦子還是我沒有腦子,讓我劈柴,弄個斧頭全部都是卷的,姑娘我怎麼劈?”

安祿山那對粗眉毛擠在一起,上麵還沾著水珠,順著眉毛滴下來,嚴肅的國字臉,下巴上全部都是胡子渣,眼睛都要突出來了,似乎不太相信眼前這個小女子會這般潑辣,快要昏過去了,還能跳起來搶東西。

“哼!”藍琳一腳踩在安祿山的腳背上,用盡力氣使勁踩,將心裏埋藏著的怨氣使勁的爆發出來,踩在安祿山的身上,踩了一會,幹疼的嗓子好一點,她繼續指著安祿山罵:“說你沒臉皮,你就是沒臉皮,草原上的男人是不是都像是像你這般,以欺負一個弱女子為榮?我告訴你,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你小心下次雷劈在你身上!”

……

她罵的個酣暢淋漓,簡直爽透了,當事人卻沒有一點表情,還是那雙粗眉毛整個的糾結在一起,待她停下來歇息。安祿山這才沒有啥感情的道:“你在罵,罵的一會腳都廢了。”

藍琳一愣,她奇怪的看著安祿山。

安祿山被看的一點也不再自,他幹咳一聲,蹲下身子,看向藍琳被灼燒的右腳,因為耽誤了時間起了不少泡,鞋子已經燒得破掉大洞。

他無語的擦擦他的那條粗眉毛,真不知這丫頭是什麼變得,明明就奄奄一息,還能跳起來搶盆子,還說什麼弱女子,他看她就是一條流竄在草原上的野狼,給她緩過一點勁來,就能咬人,便是不傷你,也能弄疼了你。

在看她這右腳,燙的實在挺嚴重的,估計得留下疤痕什麼的,若是不好好治療,說不準還會感染什麼的,那這條腿都保不住,甚至是命,這在他們極度缺藥材的萬平寨來說實在不是什麼新鮮的事,再說,半月前還有個大夫,可這大夫是唐王派來的奸細,被史思明拉去給埋了。

最近,事情又比較忙,他還沒有時間去找另外的大夫來,又怕是契丹人的奸細,又怕是唐王那裏的人,反正就這麼一直耽擱下來,原本想著到疾病多發的秋季在綁個大夫回來,沒想到現在又出了這麼個事情。

他心煩,更是氣得不行,覺得這個丫頭實在是個麻煩,而且太笨,這才到萬平寨一個晚上,就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到王雷亭這件事情結束,非給她送出去不可。

這雖然沒有大夫,這燙傷也總得治不是,安祿山皺著他那兩撇粗眉毛,從懷中掏出平時用的刀傷之血藥,向那燙的數個大泡的腳上。

“啊!”藍琳慘叫一聲,就要向後退。

安祿山怒了,你這丫頭,本大爺給你敷藥,還敢叫,似乎周圍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頓時,他這火氣就更大了,抓住藍琳的腳脖子,惡狠狠的威脅:“敢動,在動我就扭斷你的腳。”

藍琳果然不動了,隻是手下的細腿在發抖。安祿山心上一軟,手上放輕下來,將那研磨好的草藥粉倒在那片紅紅的燙傷上。

“嘶……”藍琳倒抽冷氣。安祿山樂了,他站起身,拍拍自個身上的土,瞧著肩膀都在疼的發抖的藍琳:“別感謝爺,爺就是舉手之勞。”他看到這丫頭那大大的眼睛裏開始蓄積淚水,晶亮亮的,好吧!他承認自個還是有點怕這眼淚,頭一擰,轉過身去:“行了,我可沒讓你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