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甲河南安陽殷墟小屯南地出土
甲骨文作為我國目前發現最早的文獻記錄,是我國進入文明時代的重要標誌之一。它的發現,具有劃時代的意義。甲骨文發現以前,人們對商代的曆史十分迷茫。由於疑古之風的影響,商代的有無成了一部分人懷疑的對象。更有人認為,中國的曆史,隻有周朝以後才是可靠的,以前即是“傳說時代”。當時著名的學者胡適就主張“先把古史縮短二三千年,從《詩》三百篇做起。”甲骨文發現後,經羅振玉和王國維等學者的研究,認出了甲骨文中出現的商王名諡,與《史記》、《世本》等古代文獻中所記盤庚遷殷以後商代帝王世係相同。而出土甲骨文的安陽小屯的地望又與《史記·項羽本紀》“洹水南殷墟上”、《水經注》“垣水出山東。逕殷墟北”的記載相吻合。從而證實了小屯一帶就是盤庚所遷的殷墟,糾正了唐代《通典》、宋代《考古圖》將殷墟定為河亶甲城、河亶甲墓之誤。一百年來甲骨文的發現與研究,不僅以有力的事實證明了《史記·殷本紀》的記載是可靠的,確定了商朝曆史是我國可靠的信史,而且,由此可以認為,《史記·夏本紀》的記載也應是可信的,這就為夏文化的探索開辟了一個廣闊的前景,增強了人們認識三代及其以前曆史的信心。至今,我們已從甲骨文中發現漢字單字五千餘個,其中,考釋成功的有一千多個,不僅加深了人們對傳統“六書”的認識,也為追溯漢字的起源及其演變過程提供了重要的實物資料。可以說,甲骨文是中國早期曆史的“百科全書”式的文獻資料,它的發現,對於中國曆史的研究和傳統文化的挖掘具有不可估量的意義,堪稱為是中國文化史上一個重要的裏程碑。
甲骨文發現以來,以其巨大的魅力,吸引了無數的學者,誕生了許許多多甲骨學研究的偉人和甲骨學劃時代的巨著。劉鶚之後又湧現了甲骨學研究的“四堂”:即董作賓(號彥堂)、王國維(號觀堂)、羅振玉(號雪堂)、郭沫若(號鼎堂)這四位傑出的學者,他們的研究開創和奠定了甲骨1930年殷墟發掘現場文研究的道路,也為甲骨學成為新的學科分支奠定了基礎。1956年陳夢家出版了《殷墟卜辭綜述》一書,係統論述了甲骨文出土發現及研究的各方麵的情況,具有重要地位。1978—1982年由郭沫若主編、胡厚宣總編輯的《甲骨文合集》陸續出版,是一部甲骨文集大成的巨著,在甲骨學百年史上建有不可磨滅的功勳。
三
“洹水安陽名不虛;三千年前是帝都。”這是著名曆史學家和考古學家郭沫若先生在1959年6月視察殷墟時,留下的著名詩句。洹水位於河南省的北部,由西向東,婉蜒流經安陽市的北麵。殷墟就在安陽市西北,橫跨洹河的南北兩岸。甲骨文發現後最重要的成果就是殷墟的發現和發掘。1928—1937年間,前中央研究院曆史語言研究所就在這裏進行了15次發掘。解放後,發掘工作連續不斷。目前,殷墟的範圍和布局已基本澄清。它的分布範圍相當廣闊,東西長約6公裏,南北長約5公裏,麵積已達到30平方公裏左右。整個王都建在洹水兩岸,中心是宮殿區和王陵區。宮殿區在洹河南的小屯、花園兩村及周圍,王陵區在洹河北的侯家莊和武官村北的高地上。此外還有居民區和手工業作坊區、墓葬區。在七十多年的殷墟發掘中,可以說是捷報頻傳,一次次地引起轟動。其中,最為重要的如王陵區大墓的發現、鑄銅作坊、製骨作坊遺址的發現、婦好墓的發現、宮殿基址的發現等。
帶流虎扳象牙杯
在殷墟考古中,官殿宗廟建築基址發現,可以說是最為引人注目的了。它的發現,進一步證明了殷墟是商王朝的晚期都城,確立和奠定了殷墟的曆史地位。早在30年代,前中央研究院曆史語言研究所考古組主持的發掘中,就在小屯北地發掘了甲、乙、丙三組共53座宮殿基址。1958—1959年,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安陽工作隊又在小屯村西發現一條人工挖成的巨大壕溝,全長1750米,寬7—21米,深3—10米。從布局上看,宮殿區的北部是洹河,西南是壕溝,當時就是由洹河和這條壕溝把商王或王室成員的居住地與其他地區分開的。1989年,在乙組20號、21號宮殿基址的東南處,又發現了一處大型宮殿基址。基址麵積達五千平方米,呈凹字形布局,三排房基連成一體。這三排房基中,北排房基為主要建築,其上有東西向排列整齊的三排柱洞,並有2個各寬2米的門道。這種三排房基連為一體的建築方式,尚屬首次發現,對商代建築及殷墟建築布局具有重要的學術意義。同時,這一宮殿基址的發現,也使殷墟宮殿宗廟建築區向南延伸了130多米,向東擴展了50多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