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尚文舉手還禮,走前兩步用女聲說:“真人請了。我們從長安來,奉淮陰侯之命,來找穀中的老神仙。”
“世上哪有神仙?你們是淮陰侯韓信的部下?”道姑聲音有點顫抖,似心中激動。
“正是”孔尚文指住孔尚武說:“這是我哥哥,我們和淮陰侯七年前曾拜見過穀中的老神仙,得到他指點。淮陰侯現在有難,離不開長安,就叫我們來拜見老前輩,請前輩指點迷津。”孔尚文估計這道姑與穀中的老道必有關係,就把來龍去脈說清楚。
“既然如此,你們就隨我來吧。”道姑領著他們走到樹林邊,撥開一叢小樹,走進隻容一人通過的小道,穿過樹林,麵前豁然開朗,清澈的小溪,溪上的小木橋和被土圍牆環繞的小村盡收眼底。晚風吹來,鼻子聞到一陣清香。孔氏兄妹暗喜,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兩人隨著道姑跨過小橋進了園子向大堂走去,“故人重來,不亦悅乎!孔將軍請進來。”大堂裏響起洪亮的聲音。
孔尚武孔尚文有過前一次的經曆,也不以為奇,連忙走進大堂俯首下拜。
“孔將軍多禮了,快快請起,請坐下。”
孔氏兄妹告謝後坐在左邊,絕美道姑坐在右邊,她的徒兒小道姑站在一旁。孔尚武說:“六七年不見,老神仙風采依然,可喜可賀!”
老道手捋白須微笑著說:“老夫居於深山,朝飲甘露,晚聽濤聲,與草木同朽,有何喜有何賀?反觀你們數年之間,與韓世侄逐鹿中原,打下錦繡江山,才真正可喜可賀呢。”
孔尚武不禁苦笑,自己與韓信多年血戰,都是為人作嫁衣裳,現在鳥盡弓藏,被劉邦圈禁在長安,生死難卜。連忙站起來拜道:“那是以前之事,如今我們自身難保。老神仙您能知過去未來,我受淮陰侯之令來拜見您,正想請您給我們指點迷津,並請您看在與韓兄同出一脈的份上,幫我們一把。”
老道略一沉吟說:“剛才我替韓世侄起了一卦,卦象危機重重,且凶險異常。人的一生就像一道春風,能滋養萬物結出碩果,足矣!富貴榮華隻是過眼雲煙,功成身退,天之道也。”老道精光閃閃的雙眼在孔氏兄妹身上掃了一圈,朗聲說:“你們回去告訴韓信,急流勇退,拋卻濁世的束縛,隨我隱居深山,才能免除災難享有天年。”
“老神仙的金石良言,我定告知韓兄。”孔尚武說:“不過現在我們被劉邦看得緊,韓兄的兩大死敵楚墨孟彥雄、項羽的中軍司馬虞子期窺視在側,不除了此兩人,我們想退也退不了。所以我們才來請老神仙施以援手。”
“老夫遵照祖訓,不問世事,世間的恩怨情仇,名利紛爭已與我無關,愛莫能助。不過……”老道看了絕色道姑一眼說:“我這世侄女與韓信有緣,她要幫你們我不會阻攔。”
孔尚武大喜,心想這道姑與老道住在一起,她出手就等於老道出手,就拱手對道姑說:“真人若伸手相助,我和韓兄感激不盡。”
道姑臉上無嗔無喜,輕聲說:“孔將軍回去對韓信說,我查到孟彥雄等人的藏匿地,就派我徒兒告訴他,請他耐心等待。”
孔尚武和孔尚文連連感謝,老道站起來說:“老夫困了,先行告退,你們再聊聊。”
老道走後,孔氏兄妹與絕色道姑商量了聯係辦法,道姑合掌為禮也離開了。小道童招待他們吃了晚飯,兩兄妹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趕回長安。
回到長安後,孔尚武把所見所聞告訴了韓信,韓信歡喜之餘陷入了深思,這老道是不是老子的後人已不重要,但他卜卦的本領卻讓他刮目相看。七年前他從卦象就看到自己九年後有大凶險,現在自己的處境,確實是夠凶險的,兩年後會發生什麼事,韓信真的不敢想。
“答應幫我的道姑是什麼人?老道說她與我有緣,我從來沒有與道姑相識,她是誰呢?”韓信苦苦思索,不得要領,不禁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