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公主,他的人(2 / 2)

裝……墨夜有時候真的很能裝呢。無傷笑笑,卻又想起他那一抹倦色。四麵虎狼,如是不作偽裝又如何生存得下去呢?

“周圍沒有人罷。”無傷問蘇予。蘇予斂了那溫和的笑,道:“沒有。”

“傳說昭戈將士驍勇善戰,我北安不敵,這裏有幾分可信?”無傷低聲問,蘇予答道:“事實上雙方勢均,昭戈商羽的確是軍事奇才,不過鎮國大將軍又豈是無能之輩。朝堂上的消息都是被宰相篩過的,故意造成我方不敵的假象。”

無傷沉思。突然抬起頭來,“莫塵是不是在戰場上?”蘇予望著她,努力地從她那淡定的神色中尋出更多信息。讀出那深深掩藏著的些許緊張,蘇予猶豫。“蘇予。”無傷連名帶姓地叫他。

“是。”蘇予回答,“不過你不要擔心,少莊主沒有現身,隻是在暗中幫助淩將軍,不會有危險的。”

無傷歎口氣,撫額道:“我不懂,難道說宰相與昭戈有勾結?當今形勢,唯戰而已。以昭戈之心,必席卷天下。商羽征戰數十場,未嚐敗績,自信滿滿,何甘放手一統之霸業?與之謀和,無異自示不力,難不成要以我北安百姓之血汗侍養昭戈虎狼?況謀四海八荒者,虎狼也,吞天下之心何其有饜?傾我北安民財,養足昭戈兵卒鉤戟,困矣,而昭戈舉兵,我北安已然成積弱之勢,則昭戈無亡矢遺鏃之費而我北安已成他國之虜。宰相愚鈍至此?”

“鼠目寸光者如此。”蘇予歎道。

“難道你們沒有查到宰相與昭戈的往來麼?”無傷凝視蘇予,蘇予低聲回道:“禦龍莊各部各行其是,蘇某負責商賈之事,與他部無甚聯係。”無傷便不再言語。道:“明日墨夜可還會來此?”蘇予點點頭,無傷仰頭望向天空,這樣幹淨湛藍的天空呃,可見遠方烽火狼煙?

無傷出了蘇府並未回將軍府。她想起當時輝和墨夜均是望向她身後,那是東方。於是無傷向東走去。一路安靜,許多樓房店麵俱是掩著門的,寬大的馬路略嫌冷清,無傷心下有疑。為何好好的不做生意?抬頭望望店麵的名字:攬芳、翠娥、依紅……看著這些名字,無傷突然明白了,這裏是花街。這兩邊大都是青樓啊,白天自然是關著門的。無傷搖搖頭,返身欲折回,卻見一男子笑盈盈望著她。

是跟在她身後的。輕功可以。無傷隻顧著看名字了,竟沒注意到身後是有人跟著她的。

忽聞地喧鬧聲,無傷又轉回身去,疾步趕去。那男子卻上前來拉住她。“公子,請自重。”無傷蹙眉,正色喝止。對方帶著歉意放了手,道:“前方鬥毆,小姐貿然前往,怕會被無辜傷及。”無傷冷眼看了看他,道了一聲,“多謝”,仍是徑自往那邊去。那人想阻攔,又猶豫,終於隻是跟上。

墨夜果真如蘇予所說,正懶洋洋地靠在門口,門前街上一堆鼻青臉腫看不出原形的人在低吟打滾,輝冷著臉站在一旁,一個穿著豔俗,化著濃妝的半老女人指著地上的人尖聲叫喝:“擾姑奶奶的清夢,真是一群不知好歹的東西!要知道我們惜芳樓的紅牌弄琴姑娘可是咱逸王爺的人。到這裏來砸場子,也不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你們到底是長了幾個腦袋?”

無傷過來時就是這樣一般景象。身後的男子似乎一驚,無傷察覺到了。墨夜的目光懶懶地掃過來,突然變得淩厲,無傷不清楚他是在惱她還是恨她身後的人。或者……不喜歡她和他在一起。

原來蘇予說“司馬略又動了夜的人”是這個意思。無傷心中冷笑,轉身離開。與她無關的事,她自不會理睬。

那男子欲隨無傷離開,墨夜卻緩緩開了口:“司馬玨,難道你不要了麼,這些人?”男子恨恨站住,許久才轉過身去:“逸王爺說笑了,我府上可不曾養這種無用的東西。”重重吐出“無用的東西”這幾個字,分明是對著地上的人說的,是在罵他們辦事不力。

“哦?”墨夜挑高了音調,玩味的笑意掛在臉上如同挑釁。“那好,我養了隻畜生,正愁找不到足夠的新鮮活物來喂它,這些東西……勉強倒也湊合。”一揮手,“來人。帶下去。”地上低吟打滾的人一聽,嚇破了膽,更是哭爹喊娘,驚懼不已。司馬玨一張俊臉強忍怒意,墨夜不睬他,抬眼向街上望去,無傷早就走遠,不見人影了。

墨夜心裏突然有點失落。無傷那樣淡然的表情和那樣悠然的轉身與背影,到底,是真的毫不在意,還是有一點點醋意呢?她到底是看見他無事才放心離開的還是聽說了弄琴是他的人才忍怒離開的?是司馬玨故意約了她來看他的熱鬧的麼?她怎麼會和司馬玨在一起?墨夜想不通,有點心煩,道了一聲:“無趣。”手底下的人見了墨夜不甚佳的臉色都安安靜靜地做事。墨夜回府,依舊是閑散的樣子,輝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