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 山雨欲來(1 / 2)

早朝,宰相依舊報告邊關戰事吃緊,再提求和一事。宰相一開口,身後一幫附庸便開始附和。主站一派欲反駁,卻也得等著他們的中敢跟宰相杠上的逸王開口。而今日,逸王墨夜卻隻是一副看戲的樣子,懶散地站在那裏。不止是主戰的人急起來,皇上也在看著這邊。一些官員低聲提醒著,“逸王?”可逸王仍舊無動於衷,主和的官員更是囂張起來,皇上也隻好開口,“逸王有何看法?”

墨夜緩緩抬起一直低垂的眼簾,目光迷離仿佛剛剛醒來。頓了一頓方才說:“我玩夠了。”

我玩夠了。一句話讓整個朝堂之上隻剩下呼吸聲和心跳聲。“你們愛怎樣怎樣,我先把話說在前頭,求和的話,送給昭戈的錢物,我逸王府一文不出。誰求和誰出錢。”此話一出,整個朝堂陷入更大的沉默。原來……這些日子逸王跟宰相爭得這麼凶竟隻是在“玩”,竟隻是不想出錢……朝堂之上所有人都陷入震撼之中。時間流逝,沉默在墨夜一聲不大不小的哈欠聲中終結,一片議論聲漸漸響起,如同瘋長的野草,從一點點草茬瘋狂地長成一片荒地。

龍椅上,墨絕低著頭,下麵的臣子未發覺,他的嘴角勾起冷冽的笑意。宰相再次逼向皇上。

“朕今日乏了,改日再議。”說完起身,退朝。

宰相望著那個離開的身影眯起眼來。

無傷在逸王府住了許多日,想起淩蒼,在房裏留了一張字條便回了將軍府。

沒有通報,無傷自往止清園去,又念起那湖心亭,半途又往那湖去。可一眼望去無傷就愣了。原本隻是湖中一小片地方有荷,如今竟是滿池的荷花。那幾棵荷自是不可能在這幾日時間裏長滿整個湖的,淩蒼又從不在意這些景啊物的,不用猜就知道是那位靜雅公主的傑作。她倒真把這裏當自己的家了。無傷笑笑,原本她是想,墨夜,墨絕,宰相這三股對立的勢力中她的目標是宰相,淩蒼和墨夜私交甚好,而他又終於墨絕,無論如何她都能夠利用淩蒼這把劍來除掉宰相的。但是如今看來,淩蒼已被墨絕握緊了,就算墨絕要他去對付墨夜,他也不會搖頭罷。淩蒼這把劍,到底還是隻能那個在龍椅上的人能夠用啊。

本來還想,宰相用淩傑這把刀屠殺了自己的爹娘,自己要用淩蒼這把劍來複仇。看來是落空了。

漏算了公主這顆棋子啊。

無傷搖了搖頭,仍往止清園去。走到那白木槿前,停了停,還是頭也沒有轉地過去了。淩蒼早朝還沒回來,無傷在園裏看那些花木,那些被折斷的傷口已經變了顏色,冷漠而深痛的顏色標記著那些傷害。

無傷很心疼地伸出手指撫上那些傷口。“無傷回來了。”一個疲憊的聲音摻雜著些許欣喜,精力全部放在那些花上的無傷一驚,手一抖被花上的刺刺破了手指。不去在意被刺破的手指,無傷站起來,轉身,揚起微笑,“哥。”

“等我一下。”淩蒼摸摸無傷的頭,回房去換下朝服。無傷看了看指尖凝起的血珠,將它點在了一支花枝的傷口上,鮮紅的血滴凝在那裏,仿佛真的是花兒流的血。

“夜有沒有欺負你?”淩蒼過來就是這樣一句。無傷笑著說:“我可是雲麾大將軍的妹妹。”淩蒼聞言也淡淡笑了。

“靜雅公主……”

“我知道。”淩蒼打斷無傷的話,“你自幼未曾跟女孩兒家來往過,又喜靜跟書兒處不來也是正常,我想了,夜帶你過去應該也是知道他這皇妹看著文靜其實活潑得很,是個好奇的主兒,怕你們處不來。你喜歡在他那兒住就住著,若是住不慣就回來,他要敢欺負你,你就告訴哥,哥幫你揍扁他。”無傷揚起唇角笑彎了眼,淩蒼寵溺地撫摸著她的頭。

書兒……淩蒼,希望你的書兒是真的愛你。無傷笑時彎起的眼睛掩去了擔憂。

“哥,你不高興。”無傷纖細的手指抵到淩蒼唇角,輕輕一挑,淩蒼的唇角就不被迫揚起弧度,淩蒼笑笑,搖搖頭,“沒什麼。”無傷垂了垂眼簾,淩蒼微笑起來:無傷還是沒變啊,那雙眼睛依舊那麼美,隻一垂眼就一個“我不信,但你不說我就不問”的信息。

無傷知道應該是墨夜在朝上不再堅決表示反對求和了。淩蒼知道她現在就住在逸王府上卻不開口請她在墨夜麵前說什麼,不知道他是了解墨夜不可能被什麼人說動還是……不願她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