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美是無罪的,但卻往往是禍事的源頭。看來,現在,果真不例外。
獨眼人立於桌前,他的態度可以算得是很溫和的:“請問小姐從何處而來?”
——桌上。沒有人抬頭,甚至沒有人看他一眼!
隻是,看樣子,他卻絕不是一個可以自動放棄的人!好久,好久。終於,獨眼人有些不耐煩了,折扇一合,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一些碟碟罐罐的全都離桌而起,隨後卻又無聲而落。
終於,有人抬頭了:“咦,雨兒,廳裏其他桌坐不下了麼?”一個穿粉紅衣衫的女孩稍微抬了抬頭,隨口問著她旁邊的同夥。聲音,雖是女聲,卻是很平,很淡,沒有一絲的感情。
“春花姐姐,有啊,可是,人家卻偏偏要來我們這裏呢。”
——話聲,在這裏停了下來。原來,這個穿粉紅衣衫的小女孩叫做春花。
春花那雙無辜的大眼閃閃有光,似自語般喃喃道,“哎,麻煩又來了。”而後,抬頭道,“你在和我們說話麼?”獨眼人雙手一揖,道,小姑娘,我請你們喝杯酒如何?”
此時,那折扇插在腰間,一隻眼,拱手哈腰的樣,看上去是端的滑稽無比。
楚青衣與小遲等人強撐了不笑,卻已有旁桌的人笑得出了聲。隻是——
隻是那一桌上的人卻依舊的靜然不語。僅隻是春花接著道:“女孩子喝酒很是容易醉的,我說的,對麼?”獨眼人哈哈大笑:“人生難得一回醉。醉了,豈不是更好?小姑娘出去打聽一下,此地誰不知道我鎮山虎張山的府地及曆害,有我保護你們,怕他做甚?”
小遲心中暗笑,怕的,可不正是你?隻是,她此時還未失看戲的心情,也就乖乖的禁聲了。
春花搖頭:“不好,出門時老爺交待過,外麵的朋友基本都是不可信的。特別是,男人。”
張山的臉色有些變了:“你當真做的了主?何不問問你家小姐意下如何?”
春花一側頭,似未聽見般的接著問:“你一個大男人,初見相識,為什麼要請我們喝酒?”
張山一笑,故作毫氣狀:“因為本大爺今個高興。”
春花眼中清光一閃:“怎麼,你很喜歡請客麼?”
張山哈哈一笑:“我隻喜歡請美女,所以呢……”一雙小眼閃著邪邪的光,圍著那白紗少女上下轉動。可是,小姑娘鎮定的很,當真是嚇怕了?還是,老練至極的不當回事?
——再看那春花。微笑,春花也不惱,隻是淡笑。
片刻,春花臉上微笑成了很溫柔,很溫柔的笑:“秋月,你說,人死了,還可以請客麼?”
——此時,陽光滿室,風很輕。但卻仿佛夾雜有了一絲的襲人寒氣。
終於,聽出了些什麼。震天虎張山的臉色已是怒容:“你們當真不肯?”左手一招,一群人衝了過來。站在了張山的背後。虎視耽耽的圍了起來。這一來,情況乍變。清風樓中膽小的人走的走,跑的跑,除了小遲楚青衣三人,已是所剩無幾。
春花輕歎:“哎,你會後悔的。”
一直在旁觀看的小遲也歎:“哎,這世界這麼美好,怎麼還有活夠的人呢。”
樓中月也在歎。可是,他卻在歎:“哎,又是一個唐突佳人者。死了,也罷。”
春花用眼角的餘光看了樓中月一眼,微笑不語。張山卻是怒極生惱,吼著他的手下:“站在後麵看著,一個都不準跑掉。”說完,折扇一合,單手拍向了春花。
其實,他的本意,隻是想點了春花的穴道。兩人的距離本不遠,就在張山十拿九穩得意忘形時,可是,他的掌力卻硬是拍了個空。隻見,就在他的掌力欲沾未沾春花的衣衫時,滴溜溜一轉的瞬間,春花已是用了一招移形換位避開了他那一掌。隨後,就見她玉袖輕舒,玉手呈蘭花狀以極快的身法欺到張山的身前,在他的背後輕輕彈了一下。
——再看那張山,已是一個趔趄撞在了旁邊的桌上。幸好,旁邊那桌子是沒人的,有的隻是一些空的碟子。不然,張山的身上,肯定會是彩色多多。
看到這裏,樓中月的眉頭皺了一下:“咦,蘭花拂穴手?”
小遲和楚青衣當然也看出了,一時倒是有些好奇起這群小丫頭的來曆。眼珠一轉,小遲輕笑一聲:“樓大俠,你的點穴手法如何?”樓中月苦笑:“小遲美女,放著楚老大大好人才不用,你怎的舍近求遠呢?”小遲軟語嬌聲:“我隻不過是想見識看你的武藝嘛,再說了,我保你以後有好處,如何?”樓中月歎:“好像我說不可以,也不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