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荷走進墓園大門,張老伯方才的擔憂立刻一掃而空了。
“總算來了。”他笑著迎上去,道,“一直沒見到你,還以為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呢。”
“另外有點兒事,來晚了一點,讓張伯你掛心了。”白荷說著,跟以前一樣將準備好的一點兒小小禮物送了過去。
張老伯沒推辭,笑著道:“又讓你破費了。”
“應該的。”白荷笑著說。
隨後,張老伯就注意到了伴在白荷身旁的夏容攸和白振軒,奇怪問道:“這兩位是……”嘴上問著,他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猜測了,那個年紀稍長的看著跟白荷有幾分相似,應該就是她那個久未露麵府父親了,至於那個年輕的,應該就是她老公了吧。
果然,一如他所猜測的,白荷指著兩人就是這樣給他介紹的:“這是我爸爸,這是我老公。”
“你們好。”張老伯淡淡笑著衝他們輕輕點了頭,先問了好,然後帶著一絲淡淡的不滿說道,“你們早該陪她一塊兒來的。”
夏容攸和白振軒看著張老伯,齊齊點頭答應:“是,是,我們以後都會陪她一塊兒來的。”
問候過張老伯,白荷就帶著夏容攸和白振軒先去了墓園最裏頭的安息堂探望她的母親何靜。
在這裏,夏容攸終於看到了他嶽母的小像。
因為過世的早,小像上的女人還顯得非常年輕,笑得很甜很燦爛,笑容裏還帶著一絲調皮,看著一點兒都不像是有嚴重心髒病的,她的眼睛跟白荷長得一模一樣,都是大大的杏眼,隻是五官相比白荷要顯得深邃一些,似乎有歐美人的血統。
一看到何靜笑顏如花的小像,白振軒眼眶就紅了,不自覺伸手撫上去,啞著嗓子,說道:“阿靜,我來看你了,這麼多年一直沒來看你,你不會怪我吧?有沒有想我?我一直很想你……”一別二十年,雖然曾經鮮活的一個人,如今已變成了一方小像,但是一點兒不妨礙他對她傾訴衷情。
隻是白荷在旁邊看著,覺得心痛得不得了,紅著眼睛,拉著夏容攸悄悄避開了,順便留下空間來給白振軒慢慢說話。
白荷拉著夏容攸到了門口等著,深吸一口微冷的清新空氣,她覺得心情平複了一些,隻是情緒依舊不大高。
夏容攸知道她心情不好,雖然嶽父出獄是件喜事,但是摻著那樣的往事,又適逢嶽母忌日,就是想高興也讓人高興不起來。
他沒對她說什麼安慰的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上前抱住她,隻是抱著,靜靜的,緊緊的。
白荷也抱緊了他,臉貼在他的胸口,聞著從他衣服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聽著他胸腔中傳出的有力、節奏的心跳,漸漸就平心靜氣了。
白振軒在安息堂中對著何靜的小像足足說了半個多鍾頭的話,出來的時候,眼睛雖然依舊紅紅的,但是心情看著還算平和。
一出來就看到女兒女婿親熱的抱在一起,他意外的愣了一下,臉上隨即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在旁邊站了片刻,都沒見他們有所覺察,他便故意在旁邊咳嗽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