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歐青英和歐信舍兄弟,歐信風則是自信滿滿,以為自己必中無疑。天天以西京名才子的身份,春風得意地到處去趕詩社,吟詩作對,飲酒聽曲兒,忙得腳不沾地。
童氏十天半月的才偶爾能見著他一麵,她和他現在見麵根本說不上幾句和氣話,每次不是吵就是鬧。童氏總覺得薛氏母子不懷好意,每每總要提醒歐信風小心,不要與歐信漾走在一起,專心讀書。
這****好不容易堵住歐信風,又語重心長地說了一歇,歐信風卻是不耐:“我有手有腳有腦子,該怎麼做我自己心裏清楚。我自己能掙功名,又沒錢財給他們圖,他們要害我,能害著我麼?”
“可是他帶你去那些地方見些烏七八糟的人做些亂七八糟的事……”童氏想起兒子身上那股脂粉味和酒味,擔心不得了。
歐信風怒道:“你聽誰亂嚼舌根子呢?我去什麼地方了?見了什麼烏七八糟的人?我去的都是正經地方,見的都是正經讀書人,做的可是談學問的事,不知道不要亂說!”
“噯,我可是為你好。你莫要****地往外跑,還是專心讀你的書,這要是考不上,也好圖以後……我是你娘,我還能害了你不成?”
“呸呸呸,誰家的親娘詛咒自己的兒子考不中呢?”歐信風一臉嫌棄地一甩袖子又去了。
童氏眼巴巴地看著他走遠,卻沒有任何法子。
沒多久放了榜,歐信舍兄弟不出意料地成了第一、二名。歐青英和歐信風卻是名落孫山。歐青英雖然難過,但想著自己實在不行,最起碼還有個琛兒可以依靠,也就放寬了心,把心思重點放到教養兒子身上去。
歐信風就不同了,他當初話說得太滿,招搖得過分,被多少人嫉恨。此刻頓時成了霜打的茄子,人人譏笑的對象,引得他連門也不敢出,老實了許多,****蜷在家裏,小心翼翼地看著薛氏的臉色。薛氏卻是笑眯眯地什麼也不說,還給他二兩銀子讓他出去散散心。
那歐信康和歐信矩兩兄弟對他可沒這麼客氣,****地到他跟前埋汰他,諷刺他,惡心他,說他馬屎外麵光,內裏一包糠,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逼得他在家呆不住,正好有人上門來尋歐信漾,歐信漾不在,薛氏便推他出去待客。
見了才知是歐信漾最初帶他認識的一位馬公子,那人死活將他拖出去吃酒散心,安慰他:“你這麼好的文采,隻是運氣不好,考官眼瞎了,等下一次吧,必然得中……”雲雲。
席間他遇上從前就認識的一個姐兒,那姐兒風情萬種,善解人意,隻把那好聽的柔軟話一句一句來安慰他,聽得他熱血沸騰,摩拳擦掌隻等下一次再展雄風。
那姐兒是他從前就是識得的,隻是從前他看不上這些煙花女子,雖然覺得俏,卻是摸上一摸都不敢。如今見了這姐兒的行事,反而覺得有點紅顏知己,相見恨晚的意思在裏麵。
那姐兒是風月叢中的老手,慣會勾人,先是引得他上了床,失了童身,隨即一來二去上了心,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姐兒說是不要他的錢,是圖他人好,偏又在他麵前哭訴說老鴇為著他的事,說擋了財路,總是打她,還把手臂上自家用銅板刮上的烏痕假裝青痕拿給他瞧。
歐信風賭咒發誓要想法子贖她出去,偏他又沒錢,便去向歐信漾借錢。歐信漾很生氣地勸他,這種煙花女子,玩玩可以,怎麼能較真抬回家呢?歐家家門從來沒進過這種不清白的女子,又說自己沒錢,錢都在薛氏手裏掌著。
歐信風哪裏敢去找薛氏?這家裏,四房是被他徹底得罪光了的,他不敢去找歐青謹。老宅那邊,他更不敢去,算來算去,隻有一個歐青英還和他說得上幾句話,可這事卻也開不得口。歐信風隻好硬著頭皮去找童氏,被童氏臭罵了一頓,說她一文錢也無,逼他和那姐兒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