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我帶你去見見其他師兄師姐們吧,”許豐轉過頭有些抱歉地對陸廷說道,“師兄,先失陪了。”
陸廷無所謂地點點頭,目送著許豐和江涵離開。
今日是許秦五十歲生日,請的大多是曾經教過的學生以及一些社會名流,陸廷大多認識,所以許豐一走開,就有好些人圍了上來與他套近乎。
陸廷有些不耐煩地扯了扯領帶,他性子冷,最厭惡與人寒喧客套,也討厭人多的地方,所以恨不得晚宴快點結束。
也不知等了多久,大廳裏的音樂停了下來,然後一個穿著儒雅的中山裝,身材魁梧,大發灰白,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笑容爽朗地門外進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爸……”看到門口進來的中年男人,許豐笑容滿麵地走了過來。
“嗬嗬,”許秦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整個人紅光滿麵,看上去說不出的喜悅,“跟你那些師兄師姐們好好聊聊,他們可都是人中龍風啊。”
“那是自然,”許豐笑著點頭,對一旁剛從洗手間出來的江涵招手,“小涵,過來。”
江涵微笑著從路過的侍者捧著的托盤上拿了兩杯紅酒,身姿婀娜地朝這邊走來。
“許伯父……”江涵走近,剛要將手裏的酒杯遞一個給許秦,順便說些祝賀的吉利話,然而才剛開口,她就頓在了那裏。
手裏的兩個酒杯不知不覺間落了地,發出清脆的碎響。
大廳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一個兩個地朝這邊看過來。
許秦也瞬間愣在了那裏,看著眼前的江涵,嘴唇翕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爸,小涵,你們認識?”許豐敏感地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有些緊張地問道。
“嗬,”江涵冷笑一聲,“豈止是認識,我身上還流著他的血!”
現實果然最狗血。她記得記憶中上次見許秦,是在他收拾東西想要離開的時候,母親帶著年幼的她與姐姐,跪在他的腳邊求他顧念著夫妻情父女情留下來,而他毫不猶豫地甩開她們轉身離開。
後來,她雖然時常聽到他的消息,卻再沒有見過他,就連母親死前,念叨著想再見他一麵,而他怕那個女人生氣,最後沒有來,甚至連母親的葬禮都缺席了。
許秦帶給過她許多難堪和不安,可是這一次,她隻覺得憤怒,是真正的必須發瀉出來的憤怒。在帶給她恥辱與傷害的人麵前,她不會再像母親與姐姐那樣軟弱無助地痛哭,也不願黯自神傷,哪怕一切上天注定,她也要盡己所能反抗。
江涵話音剛落,整個大廳就響起了一陣抽氣聲,而後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裏?”許秦伸出一隻手,指著江涵,語氣顫抖。
“如果知道這是你的生日宴會,我寧願在家裏刷馬桶,”江涵語氣裏滿是嘲諷,“畢竟,馬桶跟你比起來,可是幹淨多了。”說完,她轉過頭,語氣冷冽地質問許豐,“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父親叫許秦,為什麼不給我看你的全家福?如果知道你的父親是他,我不會容許你多看我一眼!”
“她怎麼會在這裏?”許秦轉過頭問許豐。
許豐還有些沒回過神來,下意識地答道:“小涵是我女朋友……”
“事實上,他向我求婚,我答應了。”江涵冷笑著接過話。
“你,你,你們……”許秦雙眼一翻,整個要就要暈過去,許豐急忙上前扶住他。
“不用擔心,他死不了,”江涵目光淡漠,“這世上,禍害都是遺千年的。”
“怎麼回事?”將將昏未昏的許秦扶到一旁的沙發上,許豐撥打了醫院的電話後,啞著聲音問江涵。
“問她吧。”江涵目光看向大廳門口,此時,一個打扮得雍榮華貴的中年婦人進了門。
“豐兒,你爸怎麼了?”中年婦人一進門就看到靠在沙發上的許秦,當下一臉著急地走了過來。
“爸應該沒什麼大事,我剛打過醫院電話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中年婦人抬頭,然後一看到許豐麵前站著的江涵,她瞬間僵在了那裏。
“你,你,你來幹什麼?”中年婦人看著江涵,表情和剛才的許秦一樣難看。
江涵輕笑一聲:“好像我是怪物似的,明明真正傷風敗德的人不是我。”
“你閉嘴……”
“媽,這是怎麼回事?”許豐看了一眼中年婦人,又看了一眼江涵,雙眼血紅。
中年婦人沉默不語。
“看過你父親手上和你母親腿上的傷疤嗎?”關鍵時刻,江涵出來解惑了,“是我放狗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