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牧自顧自地道,“皇上您二十二的時候,兒子都兩個了,屬下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想想都覺得晚景淒涼啊!”
景帝這才明白這家夥在唱什麼幺蛾子,又好氣又好笑,“難道是朕阻止你成親的?朕這些年給你挑了多少名門閨秀,貴女千金,是你嫌這個刻板無趣,嫌那個表裏不一,嫌高嫌矮嫌胖嫌瘦的,挑花了眼,倒來怪朕?怎麼,現在總算有入眼的了?”
顧牧狹長的眼眸斜睨向景帝,閃動著不懷好意的光芒,“屬下的確看中了一個,可惜她太小,暫時不能娶回家,不過,等我們兩情相悅了,有皇上您下旨,屬下先娶回家養著,也省得一個沒看住被別人叼走了啊!”
景帝長袖一甩,拉下臉訓道,“小得連成親都不行?是還未及笄?朕記得你打小沒這毛病,跟誰學壞了?朕倒想問問顧承泰,是怎麼教養你的!”
顧牧臉上的笑容淡了一瞬,眸底閃過一絲怒氣,連景帝都沒有察覺,隨即又恢複了沒心沒肺的神情語氣,“行不行您一句話的事兒,幹嘛岔開話題啊?”
景帝瞪了他一眼,“你這麼些年也就這一個要求,隻要不是出身太差登不上大雅之堂,年紀小點就小點吧,你自個願意,朕也不去做那棒打鴛鴦——等等,你看中的是誰?”
景帝心裏忽然閃過一絲不妙的猜測,這小子自從八歲那年跟他攤牌後,這一年年辦的事兒就沒讓他痛快順心過,尤其是這婚事,打這小子十五歲以後,他一年年提,這小子一年年推,簡直比他選後宮都難,如今怎會這麼容易就鬆口了?
顧牧也不再賣關子,眉飛眼笑地道,“就古家那個小仙女啊,屬下是一見傾心,再見誤終身,一頭栽進去拔不出來,隻好求皇上您給屬下做主了!”
顧牧一邊嬉皮笑臉,一邊卻眼神幽深地盯著景帝,果然見景帝的臉色沉了下來,一口回絕,“不行!”
顧牧臉上的笑容也倏忽消失,語氣瞬間冰冷入骨,“哦?難得我看中一個,您跟我說不行?”
景帝耐心地解釋道,“安兒身份非同一般,她背後的古家看似沒落,實際卻依然掌控著大秦將近一半的兵馬,她的終身大事,絕對不能和皇家沾邊,況古家就她一個,要繼承香火,少不得要招贅一個女婿。你八歲那年就把自己摘出去了,這麼多年曆盡多少危險,才穩固了現在的位置,縱然是朕百年後新帝上位,也耐你不得,這不就是你多年來的心願?如今何苦因為一點心動就毀了多年的努力?”
顧牧似笑非笑道,“那有什麼?我去給她做上門女婿便是,等我生的孩子都姓了古,想必您那些兒子不但不會提防我,相反還會來拉攏我,我的心願照樣能夠達成!”
景帝濃眉一豎,罵道,“閉嘴!瞧瞧你說的什麼話?贅婿?虧你說得出口!”
顧牧嘲弄地道,“都說皇上對靖安郡主隆寵至極,連親生的公主都要往後靠,今兒看來,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