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媚語樓的隊伍駛出了近百裏,加上路上耽擱的時間,清安和媚娘對話的時間,立即回程顯然已經不大可能。
不管怎麼說,晚飯是要就地用的了。
那黑衣首領帶著人很快就安排了三處篝火營地,連成一片,將清安和蕭珫圍在當中,媚語樓的眾人排除在外圍,清寒的夜晚頓時溫暖了起來。
又有一隊黑衣大漢走出了隊伍,很快便帶回了許多野兔野雞小野豬崽子之類的小型獵物,熟練地扒皮清洗,架上火堆,一會兒功夫,香味便飄了出來。
他們當真是訓練有素,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絲毫沒有混亂,媚語樓一行被震懾得,更是大氣也不敢喘。
而圍在中間的蕭珫和清安,卻相顧無言,氣氛有些怪異。
說實在的,清安對這位五表哥雖然頗有好感,但畢竟男女有別,這幾年見麵有限,勉強說來不過是熟人,再深的交往是沒有的,因此,對蕭珫的出現,卻是震驚大於驚喜。
“不知道五表哥怎麼出現在這裏,那些人是?”
最終還是清安打破了沉靜的氛圍,率先開口發出疑問,
“我接到你手下的求救信號,就趕過來了。”蕭珫並不看清安,一邊撥著麵前的火堆,一邊幹巴巴地道。
“啊?”這下輪到清安不解了,她手下的人怎麼會傳信給蕭珫?
蕭珫冷峻的眉眼低垂,長長的濃密眼睫毛遮住了眼眸,令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緒,“唔,你的人本來是要傳信給……顧牧,但顧牧正被父皇召見,你的人根本見不到他,正焦急時,我恰好撞見了,知道是你出事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清安有些明白,又有些疑惑,但既然蕭珫都說明了他的好意,她再質疑就有點忘恩負義了,當下含糊地道,“那靖安要多謝表哥援手啦!”
蕭珫側目睇她一眼,微微一笑,語出驚人地道,“你大可不必謝我。其實,顧牧早就拜托過我,一旦你遇到什麼事,而他又趕不及出手相助,就令我見機行事。”
清安驟然得知顧牧在她背後竟做了這樣的安排,先是心頭一暖,控製不住地露出羞澀卻甜蜜的笑意,緊接著反應過來,卻暗自吃了一驚,蕭珫這看似平淡的這幾句話,卻向她泄露了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秘密!
能讓顧牧出言拜托照顧的人,必然是他信任有加的人,可是蕭珫和顧牧交好?這兩個完全不搭界的人怎麼會走到一起?
蕭珫似乎看穿了清安的疑問,邊笑邊道,“可見表妹是一點也不關心表哥——我母妃娘家姓顧。如今的安信伯顧承泰,正是我的舅舅!”
“你和顧牧是表兄弟?”
清安失聲道,緊跟著,她有些恍然,難怪總覺得蕭珫和顧牧身形容貌有些相像,以前還以為是自己多疑了,現在看來,表兄弟麼,長得像也正常,她之前居然會有那種荒謬的想法,以為顧牧的母親跟皇帝舅舅那啥……所以安信伯才不喜顧牧,卻又不敢對他不好……咳,腦洞開得太大,真是太對不起皇帝舅舅了……
蕭珫笑而不語,隻深深地看了明顯安心下來的清安一眼,眼底情緒深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