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京城那會兒,兩人的感情還屬於剛剛挑明曖昧的明朗期,那這趟江南之行,就正式進入了蜜月期。
古家侍衛及時趕到後,至少清安這裏心裏安定了許多,倒不是說她不信任顧牧,但不信任顧牧的手下是肯定的,沒看顧牧就是被屬下出賣才差點搭上了性命嗎?
三更時分,就算是夜夜笙歌的媚語樓,也停止了紙醉金迷、驕奢淫逸的生活,回歸了夜的寧靜。
顧牧的後院,分成了兩部分,顧牧住在前麵,清安住在後麵,畢竟兩人連口頭婚約都沒有,有些該遵守的禮節還是不能無視的。
顧牧並沒有睡下,他的傷勢雖然嚴重,但隻要清醒脫離了那段危險期,便能使用鷹衛內部專屬的藥,內服外敷,恢複得很快,起碼能支撐他一天清醒五六個時辰。
他的臥房內側,有一道掩在畫軸後的不起眼的門,每日夜深人靜時,安北都通過這道門來到他房中,向他彙報消息。
罪證保全並送往京城,並不意味著,江南就沒事了。
“自從尊主您失蹤後,我命人鎖拿了所有知曉您行蹤的鷹衛,共六人,全部羈押在詔獄內,等著尊主您審判。”
能知曉顧牧行蹤的,無一不是鷹衛中位高權重的高層,更是顧牧的心腹,顧牧當日被人追殺,便知道有鷹衛高層背叛,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自己相對信任的心腹,他傷心憤怒也不至於,隻是覺得自己還是過於心慈手軟了,等事情一過,鷹衛內部必然要麵臨一次不亞於此次江南地震的大清洗,到時候,自是一番血流成河,正好可以肅清鷹衛內與他理念不甚相同的同伴,這些人雖然不會背叛鷹衛,但卻不能保證不背叛他這個鷹主!
如此一分析,也差不多鎖定了嫌疑人,而安北是心腹中的心腹,更是江南鷹衛的總負責人,他若是背叛了,那整個江南的局麵絕不可能如現在這般,起碼顧牧這邊的傷亡並不算慘重,對方明顯是想借著渾水摸魚除掉顧牧,隻不知是顧牧的私人恩怨,還是被人發現了顧牧的第二重身份,將計就計!
“我如今沒精力做這事,交給你,甭管是清查背景還是順藤摸瓜,還是威逼利誘,總之,我隻要結果,安北,希望你這次不要讓本尊失望!”
顧牧語氣不輕不重地道。
在南華州地界上發生了泄露他身份導致他被追殺的事,安北身為江南總負責人,卻絲毫沒有察覺上報,亦有失職之嫌,對追查凶手的任務自然是責無旁貸。
甚至安北還要感激靖安郡主,若不是有靖安郡主在這裏安撫尊主這頭喜怒無常的海東青,他隻怕也要和那六個人下場一樣,就算最後逃脫了審判,也再也不會被重用,而身為一名鷹衛,失去了生存的價值,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或者說,他還有什麼資格活著?
安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深深地垂下了頭,“屬下萬死,定會將功贖罪,請尊主放心。”
顧牧冷哼了一聲,放不放心,不是嘴說的算,還是要看安北的行動。
“京城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有!”
安北條理分明地開口,“包括蘇誌在內的所有囚犯都已經押解回京,共經曆十三場刺殺,其中通政司使以及南華州通判重傷,蘇誌輕傷,回京後,皇上直接命令壓入天牢,著三司會審,舒王日前被皇上禁足,誠王表麵上因為蘇誌,也閉門不出,但鷹衛查到,兩人不約而同自閉門戶的前一天,兩人都去了皇覺寺,一個為子女祈福,一個代母妃供奉經文,當時,靖安郡主就在山上為其父母誦經齋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