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花隔雲端。
如果杏兒讀過書的話,必然會想起這句旖旎浪漫的詩句。
她沒讀過書,隻覺得心動神馳,恍若身處仙境,已經被徹底懾住了心神,眼珠子都不知道轉動,腦中再無半分私心雜念!
清安隻對杏兒說了一句話,“我是長風的未婚妻。”
杏兒麵上先是刹那慘白,隨即忽然漲得通紅,最後滿臉滿眼的羞慚,不可置信,仿佛大夢初醒般,連連後退,終於捂著臉落荒而逃。
跟在她身後的長栓甚至來不及從驚豔中清醒,便被妹妹的行為驚住,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地就衝著妹妹的身影跑去,眨眼間,兄妹倆便脫離了清安的視線。
其後的安排,根本不需要清安出麵了,流雲和飛雪安排得妥妥當當,長栓和杏兒倆兄妹再沒有半句二話,長栓聽說要被送到一個遠離家鄉的安全地方,還有些惶恐不安,流雲安慰他,頂多三個月,翻過年他們就能回來,他才安心了不少。
杏兒懨懨的,有些憔悴,不像剛來時那麼精神,但眼神反而比那時候更加沉穩,臨走前,隻在院子裏徘徊了半天,卻也沒提出要見見顧牧或者清安,隻是仿佛緬懷,亦仿佛惆悵了許久,許是當自己一場浮華夢終於清醒了,最終頭也不回地隨著清安派去護送他們的人離開了這個小院子。
……
“這可真是,一言退情敵,巾幗英豪哪!”喝著病號粥的顧牧聽說了事情的經過,愣了半晌,才驚歎了一聲,他並不覺得清安做得太絕情太武斷,反而為之讚賞,
明明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勸說方式,劍走偏鋒之行事,偏偏卻事半功倍,不但徹底說服了杏兒,甚至讓對方從虛幻的迷夢中清醒,回到了現實當中。
清安坐在窗台下,神態悠閑地翻著古達送來的賬本,一邊挑著眉哼笑道,“若不然,就讓顧二爺享受享受這碧玉小村姑的豔福?雖則人家已經自慚形穢,不敢再輕易自薦枕席,若顧二爺親自發話,這世上又有哪個女人招架得住?”
顧牧訕笑道,“我鼻子似乎通靈了,好好兒的,竟聞到了酸溜溜的味道……哈哈哈,好吧,好吧,別瞪我,咱們都認識多少年了,你還不知道我?那些風流名聲,哪一條能和真實的我聯係在一起啊?滿京城的男孩子們放在一起,那些十二歲以前的不用比,十二歲以後的小兔崽子們有一個算一個,看誰比得過我?——再沒有比我更清白無辜的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發誓!”
清安隻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或者是,自己思想太齷齪,理解錯了?
顧牧這話裏,怎麼聽怎麼一股得意洋洋的味道,關於他那如今還保持清白的……咳咳。隻是,不是說男人對這回事十分在乎,最是不能忍受被人嘲笑,顧牧這潔身自好的行為,在這裏簡直就是異類了!
“通房,侍婢,紅顏知己,顧二爺居然一個都沒有,這實在是有點出乎人意料哪!”清安似笑非笑地道。
“呃……”顧牧遲疑了一下,似乎有話想說,隻是看了看清安,半晌,若無其事、大言不慚地道,“那不是老天要我等著我的真命天女麼?那些庸脂俗粉,豈能進小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