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居然敢直視,該當何罪!”實在看不過去了,身為貼身丫頭的玉兒已經走到陸傲霜麵前,厲聲嗬斥。
雖說訓斥,但是陸傲霜並沒有感受到那一份狗仗人勢的欺壓,反倒有種女兒家羞怒的不滿。
“仙女下凡了。”沒有收回眼神,隻是最終嘟嘟出的字眼卻讓現場的緊繃氣氛瞬間消融。
“哪來的癡丫頭,可真有趣!”不怒反笑,郡主已經在鋪墊好的地方落座,笑意盈盈的看著還坐在門檻邊的陸傲霜。
“郡主……”這下小玉兒可不依了,明擺著郡主讓人褻瀆了,可是自家主子非但不追究,還誇有趣,這讓她怎麼受得了。
一個太子,一個郡主,怎麼都往這桐城趕?
難道這桐城要變天了?
現在起身行禮,為時已晚,再說,最主要的是陸傲霜根本就不想動彈,隻是又懶懶的靠在了門框上,把目光從那女子的容顏上再度轉回了屋外的皎月。
跟隨心中的本能吧,離那個瘟神越遠越好。
起身,走人。
不管身後瞠目結舌的一幹人等,陸傲霜真恨不得有雙翅膀能夠使勁的飛,朝著相反的方向能飛多遠算多遠。
“郡主……這人……”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以至於他們隻能看著陸傲霜撒腿離開,卻忘了阻攔。
“有趣!”無憂郡主也是一陣愕然,不過隨即隻是笑了笑,完事。
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會惹是生非的,更何況,她可不會忘了九千歲的告誡,越是女人孩子,越是得小心三分。
啊!
不想,還未等他們放鬆下來,一聲尖叫,郡主身邊的隨身侍衛已經拔刀而出。
不一會就已經聽到兵刃相接的交火聲。
“怎麼回事?”飄逸的身影出現在了戰場,看著膠著的兩群人,無憂郡主眉頭緊皺,沉聲詢問。
一道飛鷹令牌,無憂心頭一震,太子也來了?
“去吧。”沒有追問太子的行蹤,讓人離開,隻是,簡單的行程,因為有了這個插曲,變得不那麼輕鬆了。
太子南宮浚雖然身為太子,但是這些年來,掛太子之名,行皇帝之實,朝堂上下誰人不知,太子已是黃庭的真正掌權人。
他的出現怎會簡單?
更何況,就她的了解,太子並不是那種會心血來潮的人,小小年紀就已經心思深沉,情緒內斂得讓人畏懼。
就是她父王,當今的九賢王南宮徵也忌憚三分。
隻是簡單的一次出行,似乎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期。
呆在這破敗的廟裏,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了無睡意。
“郡主,這是殿下給郡主的禮物,還請郡主笑納。”沒等到天亮,張衝已經帶著一紙畫像出現在了無憂郡主的跟前。
“多謝皇兄。”畫像中陌生的女子,是一張尋人告示,何府的丫頭。
再無任何提示,可是為何是禮物?
仔細端詳著畫像中的女子,好像似曾相識。
“郡主,這不是剛才那個小姑娘嗎?”一旁的玉兒在偷瞄之後,一語道破。
小姑娘……
想到之前的小小衝突,難道他們追蹤的人就是這個丫頭?
實在想不出這丫頭的身份,但是想到自己的人莽撞出手,壞了太子的事情,看來,找到這個女子,無疑是太子扔給她的差事了。
天未亮,無憂郡主大駕秦府的消息已經遞達,秦府上下一片倉惶,秦家少主秦克勤義不容辭的成為了接駕的最佳人選。
同時,無憂郡主隨身攜帶忘憂草的消息一不脛而走。
就在城裏因為無憂郡主的到來而轟動的時候,早就人去一空的破廟裏緩緩走出一道身影,赫然是本該離去的陸傲霜。
桐城她是不能回去的,可是想到之前窺見的關於自己的告示,她這副尊榮,如果讓人見到了,她也走不遠。
本該遵循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原則,她應該返還桐城的,可是一想到那命中克星,她還是決定遠走高飛才是最佳的決定。
淩亂髒汙的發絲,襤褸破舊的衣裳,瘦弱的身子,再難看出性別,一看上去就是讓人避之不及的乞兒。
走走停停,前行的過程中思索著將來的方向。
“這忘憂草真的在無憂郡主身上嗎?”帶著遲疑但是又隻能孤注一擲的語氣,讓窩在樹根的陸傲霜腦子一個清醒。
“無憂郡主之所以名叫無憂,就因為她降生的時候,一仙道人供奉了一株忘憂草,可謂是人草合一,無憂郡主從不離身,這次也該不例外。”另一道聲音多了篤定,但是沉重的語調相似。
“可是,想要得到忘憂草……”沉默中蘊含的是無奈,身為郡主,身邊本就高手雲集,更何況,她落腳的地方還是堂堂的秦將軍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