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們可以等……等無憂草到了梁上君子的手上……”好似一道光芒照進了絕望的胡同,他們有了契機,但是聽到耳裏,陸傲霜隻覺得後背一涼。
許玉翎也來了?
為何她生命中會有交集,但是又想避之不及的人都跑這兒了。
“走吧,我們能等,可小妹的病不能等。”一切的忐忑和不確定都在這一句話裏終結,隻因為有了牽掛,他們選擇了冒險。
這好像不關她的事,屏息目送他們的離開,事不關己的心態,可是目送的視線久久未曾收回。
牽掛……
為了某個人,甘心情願付出所有的那種感覺,她會有嗎?
或者,會有人如此待自己嗎?
仰望星空,清晰的畫麵逐漸被迷蒙取代。
潸然淚下,無謂痛楚,無謂傷痕,隻是淚如泉湧,難以自控。
銀色月光下,繁茂的大樹下,蜷縮的身影,仰望的身姿,閃爍的淚光,唯美的畫麵並沒有因為那髒汙的臉蛋而折損。
嘎吱……
枯枝斷裂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陸傲霜一個轉身,看到的就是一道偉岸挺拔的身姿。
看不清容顏,但是那爍爍的視線,陸傲霜已經預感到了對方的強勢。
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一個的容顏背光遮藏,一個的臉龐隻有斑駁的淚痕。
一個高大強勢,一個瘦小柔弱。
可是……
交彙的視線裏,沒有回避,隻有直達心扉的靈魂。
她不怕他。
他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最終,這場眼神戰役在男子的轉身離開下結束。
抹去臉上的濕意,起身行進。
隨著淚痕的風幹,陸傲霜的腳步逐漸輕快,難怪人家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這毒素一排,還真是一身輕鬆啊。
陸傲霜走的那叫一個決絕,一個輕快,相較之下,桐城裏可就不太平了。
還未解決語嫣的事情,迎來了無憂郡主這麼一尊大神,秦克勤那叫一個頭大。
同樣不輕鬆的還有被罰禁閉的何音鴻,沒有他以為的美好未來,麵對的隻有無盡的愧疚和自責。
雙兒的渺無音訊,奶奶的失望斥責,以及父親的無情訓斥,母親的無語譴責,他突然間感覺到到了孤立無援的絕望感。
他想不明白,一次正常的外出,為何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雖然他一心想要擺脫陸傲霜,但是他從未想過以這種方式,想到她可能屍沉河底,他這心理怎麼都覺得難以接受。
就在這多事之秋的時候,何府外來了一個和尚,從興衝衝的進府,沉重的離開,不大不小的動靜,卻為何府帶來了不小的轟動。
“主子,需要把人帶來嗎?”看著一直保持沉默的南宮浚,張衝試探的問道。
畢竟,那和尚的到來有可能追查出陸梧歡(陸傲霜)的蹤跡,畢竟她身為九王爺的義女,皇上親封常歡郡主,她的底細自然應該查明。
這麼多年過去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他們自然要把危險排除在預見之外。
“不用,跟著就行。”怎麼又會跟那和尚扯上關係?雖然並無興趣,但是這關係到九王爺的今後,他還是留了心。
“事情都安排妥了嗎?”眉眼一抬,張衝心中一凜,躬身回話的同時,也避開了視線的接觸。
“一切就緒。”想到即將發生的一切,張衝不知該為即將倒黴的人歎息還是為自家主子的算計驚呼。
桐城內,迎客來客棧裏,神色沉重的靜遠,雖然很想回去,把關於陸傲霜失蹤的消息稟報方丈,但是想到此次之行的目的,他隻能按耐住心中的悲痛,等待著。
“靜遠,是不是大師想我了?”若不是從窗戶而入的舉動,否則沒有人會想到站在靜遠麵前的儒雅清秀男子居然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梁上君子——許玉翎。
歲月好似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他依舊是那麼的清俊,秀氣。
“施主,好久不見,靜遠奉師父之命,前來轉告施主一句話——桐城並非施主的福地,還請公子好自為之。”看著眼前的男子,靜遠還有一個心理包袱不知該不該告訴他,因而顯得欲言又止。
“替我多謝智寧大師,隻是靜遠好似還有什麼話要說?”聽到這話,不得不說許玉翎這心中還是有了動搖,但是想到機會不容錯過,他的念頭也再次堅定,隻是看著靜遠那沉重的模樣,心中多了幾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