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4章 蔡元培愛護北大學生(1 / 2)

軍國民教育、實利主義教育、公民道德教育、世界觀教育、美感教育皆近日之教育所不可偏廢。

——蔡元培

蔡元培(1868—1940),字鶴卿,原籍浙江諸暨,民主主義革命家和教育家。數度赴德國和法國留學、考察,研究哲學、文學、美學、心理學和文化史,為他致力於改革封建教育奠定思想理論基礎。他曾任教育總長、北京大學校長、人學院院長、中央研究院院長等職。他為發展中國新文化教育事業,建立中國資產階級民主製度做出了重大貢獻,堪稱“學界泰鬥、人世楷模”。

1916年9月1日,身在法國遊學的蔡元培,收到中國駐法使館轉來的電報。電報是時任民國政府教育部長的範源濂發來的,聘請他擔任北京大學校長。由此,蔡元培最輝煌的時期到來,並且因為他對大學教育體係的創立,被濃墨重彩地載入中國教育史。

這個範源濂,在1912年蔡元培就任民國政府第一任教育部長時,曾聘他出任教育部部長。因為範源濂並不屬於國民黨的前身同盟會,因此蔡的邀請在國民黨內引起一些反對之聲,但蔡元培堅持己見,說:“現在是國家教育創製的開始,要撇開個人的偏見、黨派的立場,給教育立一個統一的智慧的百年大計”。

不想,四年以後,兩人的位置剛好倒了過來,這回是任教育部長的範源濂來邀請蔡元培了。

以1898年京師大學堂建立開始計,當時北京大學建校僅僅18年。京師大學堂,可以說是戊戌變法碩果僅存的產物,成立初衷是痛感國家實力孱弱,力圖引進新學來振興國勢。但是,1916年時的北大,雖然已經改名為國立北京大學,其作為“皇家大學”的官僚氣與衙門氣依然濃厚。在教員中,有不少是北洋政府的官僚,這些教師即使不學無術,也受到學生巴結,以便日後自己當官仕途方便。陶希聖先生對那時的北大曾有這樣的回憶:“民國初年,貴族子弟仍然不少,文科那邊有一個學生坐自用人力車(洋車)來上課……兩院一堂是八大胡同(當時的妓院集中地)受歡迎的顧客。兩院是國會的參眾兩院,一堂就是北京大學——京師大學堂。”

北大的這種腐敗名聲,蔡元培早有所聞,朋友們也勸他不要去,擔心他“進去了,若不能整頓,反於自己的名聲有礙”,然而蔡內心裏已經下定決心。在1919年,他曾這樣說道:“我國輸入歐化,六十年矣。始而造兵,繼而練軍,繼而變法,最後乃始知教育之必要。”實際上,“教育救國”的理念,是蔡元培自戊戌變法失敗後一直堅定不移的信念。

1916年12月26日,蔡元培接受了北洋政府大總統黎元洪的北大校長委任狀。1917年1月4日,蔡元培赴北大上任。據當時正在北大上學的顧頡剛的回憶,到任那天,校工們在門口恭恭敬敬排隊向他行禮,蔡元培“脫下自己頭上的禮帽,鄭重其事地向校工們回鞠了一個躬,這就使校工和學生們大為驚訝”。實際上,蔡元培從來也沒有把北大校長一職看作是一官職,他不做官,也要求學生們不做官。他對學生們說,“諸君須抱定宗旨,為求學而來。入法科者,非為做官;入商科者,非為致富。宗旨既定,自趨正軌。”

蔡元培1月4日到北大上任,1月11日就呈請教育部聘任陳獨秀出任文科學長。當時的北大,被重新分為文、理、法三科,下麵再分係;文科學長,相當於文學院院長。

蔡元培與陳獨秀,個性完全不同。陳獨秀鋒芒逼人,而蔡元培卻外圓內方,連疾言厲色都很少見。但是蔡元培看中陳獨秀的,是他的新銳和毅力。蔡元培是在翻閱了十餘本《新青年》後決意聘他的,一旦下定決心,就一趟趟“親顧茅廬”。他去陳獨秀的住處拜訪陳獨秀時,因陳獨秀習慣晚睡晚起,他就耐心地坐在門口的一隻小板凳上,等待著年齡小他一輪的陳獨秀醒來。

然而起初陳獨秀並不領情。因為他正在專心辦雜誌,而雜誌是在上海辦。但蔡元培的誠意和胸懷最終說服了陳獨秀,使他決定將《新青年》搬到北京來辦——某種意義上說,這才有了後來以北京為中心的轟轟烈烈的新文化運動和“五四運動”。

在蔡元培引進了陳獨秀後,陳獨秀又引進了胡適進北大當教師。而胡適當時不過是個連博士學位還沒拿到的毛頭小夥——後來,胡適在他的紀念文章裏曾提到,如果沒有蔡元培,他的一生很可能會在一家二三流的報刊編輯生涯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