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婆婆,一路上你與那些賊人大戰,消耗巨大,又帶我疾馳數百裏,此刻必定辛苦的很。既然你都說了,這裏是齊家的地盤,安全的很,我們就歇一歇也沒什麼吧?”那少女央求道。
沈婆婆雙目中閃爍著淚花,感動不已:“小姐如此體諒老奴,老奴就算立刻身死,也死而無憾了。隻可惜,老奴實力低微,不能救出夫人和老爺。但小姐放心,老奴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一定護持小姐周全。”
一提到“夫人和老爺”,那少女似乎被觸動了心思,突然慟哭出聲,臉上淒慘無比,讓人心生憐意。
這一奴一仆旁若無人的相抱哭泣了一陣,隻感覺一陣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仿佛天下間隻剩下她們兩個最最可憐的人兒了。
過了一陣,她們才從悲痛的情緒中醒過來,一股股發自心底的疲勞感襲上心頭,讓原本已經處於驚恐與惶遽中接近極限的二人再也生不出一絲趕路的力氣。這也難怪,二人從千裏之外開始,就一直處於無盡的追殺之中,屢遇凶險,每時每刻都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能夠支撐到現在,完全靠著一口氣而已。
“唉,既然小姐這樣說了,我們就先進去歇一歇吧。老奴也正好趁機恢複一些荒古之氣。”沈婆婆搖頭苦笑道。
“來,婆婆我攙著你。”少女立刻破涕為笑,擦幹了臉上的淚痕,扶著沈婆婆的胳膊走進了廢墟。
夕陽被西方的巍峨山脈所遮擋,天色昏暗了下來。這破舊宮殿的光線更差,大部分地方都處於一片漆黑之中,雖然還未到晚上,卻也與黑夜無異了。這裏荒廢多時,自然也沒有人負責掌燈。
她們隨便找了一個靠近大門的地方坐下,時不時的朝外麵張望幾下,似乎擔心有什麼人會追來。
少女一抹腰間的一個小巧玲瓏的玉佩掛飾,變戲法兒般的拿出一個綠瓶,倒出一粒黃色藥丸,遞給沈婆婆道:“婆婆,這一粒補氣丹是我父親親自煉製的,對補充所耗的荒古之氣大有好處,你趕快服下吧。”
沈婆婆忍不住淚眼婆娑,搖頭道:“小姐,這補氣丹何等珍貴,乃是老爺專門為你煉製的,老奴怎麼敢要?何況,老奴賤命一條,死了也就死了。小姐你卻不同,不但資質出眾,而且修煉極有天賦。這等丹藥,正該留給你吃才是。”
少女露出堅毅之色,硬塞道沈婆婆手中:“婆婆說的哪裏話?若非這一路有你拚命護持,霜兒就算有九條命,也早就被仇家取走了。何況,如今霜兒父母都不在了,以後隻有婆婆你是霜兒最最親近的人。區區一枚丹藥,又算得了什麼?”
沈婆婆見少女堅持,心中感動,苦笑一聲還是將丹藥接過來。她慈愛的望了少女一眼,微微一歎,將那裏補氣丹吞下,開始盤坐修煉起來。
這少女十分的乖巧,知道這是沈婆婆關鍵時刻,若是被人打擾,必定功虧一簣。於是,她寸步不離的守護在沈婆婆旁邊,小臉雖然有些蒼白,但卻透露著幾絲倔強的味道,竟做起了沈婆婆的護法。
秦靖睡得迷迷糊糊,被外麵的嘈雜聲驚醒,還以為是孫大叔來了,揉著惺忪的雙目望去。
一個老婦人和一個少女,麵孔都陌生的很。這讓他很是疑惑,莫非孫大叔取了妻子,連孩子都這麼大了?不然,她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這老頭兒太不仗義了,這麼大的事情都不通知一聲,虧我還將他當成自己的親人呢!秦靖悲憤的想道。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將這個想法否定了。
以自己對孫大叔的理解,他應該不會有長這麼大的私生女才對。
他腦子有些不清不楚的站起來,甩了甩腦袋,喝問道:“喂,你們是什麼人,到我家裏做什麼?”
那少女與醜婦的全副注意力都用在戒備外麵的追兵上,根本料不到裏麵的茅草叢中居然還隱藏著一個大活人。被秦靖乍一大喝,少女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仇家找上門來了,露出戒備之色。
連沈婆婆都倏然睜開雙目,一把將少女護到身後,沉聲道:“你是什麼人,躲藏在這裏是何意圖?”
聽到這句話,秦靖頓感哭笑不得。
這裏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棲身之所,可以說是他的第一個家。居然有人問自己,躲在自己家裏有什麼意圖?
簡直沒天理了?不躲在自己家裏,難道要躲到你們家裏嗎?
他憋著笑意,故意繃起臉道:“這位老婆婆問的話有深度。我也很想知道,你們二位躲到我家裏,究竟是什麼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