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豪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對著身後的人一揮手,示意一個‘殺’的動作。
後麵的人很會意老爺的意思,快速的舉起了手中的劍,在他把劍高高的舉過頭頂,就在他的臂彎緩緩下落的時候。
隻要他的劍下來,柳鐵柱的人頭便會落地。
就在這時,一個稚嫩、清脆、焦急擔憂的聲音傳來,道,“別殺他,我替他做!”
舉劍的人聽到這裏,緩緩地把劍放了下來,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柴門,不斷地被搖晃著,狹窄的門縫裏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一般閃爍不停,嘴裏依然不斷地哀求著,道,“求求你們,別殺了我爹爹。我替他做。”
趙正豪此時正負著手在院子裏轉著,本來這件事就憂心忡忡,他哪裏有心思節外生枝。
此時一雙小眼睛咕嚕咕嚕的轉著,看著柴門。滿臉煞氣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點點頭,低沉的聲音,並不失威嚴,道,“放她出來。”
月光下,趙正豪看著這個清秀可人的小女孩,雖然穿著襤褸了一些,感覺上還是挺伶俐的。
便緩緩地踱了幾步,到她的身邊,平靜的聲音,道,“萬一,你被發現的話,你的爹爹會立刻沒有命的。”
丫丫的一雙清澈的眼睛滾動了好幾下,點點頭。
趙正豪看著她略有害怕,但是依然鎮定的樣子,心裏倒是有了些寬慰。可是這個畢竟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啊。說不定一玩興起來就把正事忘了。
於是再次的重複道,“你要記住,你父親的命就在你的手上。聽明白了嗎?”
丫丫努力的點點頭。夜,靜寂無聲。
風,呼嘯著刮過耳畔,這是杏花盛開的時節,乍暖還寒。丫丫弱小的身影在街上狂奔著。她沒有遇到可疑的人,也沒有遇到分岔的路口。很快便到了剛才來過的府上。
她還沒有讀過私塾,即使是誰的府上她也不清楚。
她不會翻牆,但是有一個地方是不用翻牆的,就是一般的大戶人家的後院子裏都有一個進出的狗洞,是為了平日裏排水用的。
這裏四季入春,既不會洪澇也不會幹旱。正好洞口無水。丫丫便一個機靈鑽了進去。
就在那個後院的杏林邊的小木屋旁,柳丫丫找了一個鬆軟的地方,快速的掏出了一個小洞。
在她把信放進去的時候,她猶豫了。如果是好事,父親為何任憑死也不做呢?可是,如果是大事,這隻不過是一份信而已,又會如何呢?
她緩緩地打開了那封信。
上麵紅色的血跡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丫丫身子哆嗦了一下,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在一個孩子的眼裏,沒有什麼能比自己的父親的命更重要。她還是快速的埋了進去。
在她哆哆嗦嗦的跑到洞口,即將要縮著身子鑽出去的時候。
忽而她的身子被溫柔的拍了一下,繼而是輕輕地一聲問候,道,“喂。”
柳丫丫沒有被嚇一跳,這一輕輕地拍打如同母親哄她入眠時的節拍。她緩緩地轉頭。
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正蹲在她的身後。一身華麗的衣衫,即使是夜間的褻衣也是絲綢的。預示著他高貴的身份,小男孩長得美目清秀,也有著一雙清澈動人的眸子,如同夜空中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