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番外篇(從某個地方找到的,不曉得嚇不嚇人哈)(1 / 3)

鬼丈夫找上門,一隻冰涼的手伸進了我的衣服…

你有幹爹嗎?而且還是鬼幹爹。

我就有。

我出生在一個名叫秦水灣的小山村,盡管這裏風景優美,藏龍臥虎,卻仍然名不見經傳。小時候的我體弱多病,爹娘為了養活我,把我過繼給了水灣裏的水鬼做幹女兒。若是別人家的父母,就會把孩子過繼給什麼神啊什麼仙的。我家的爹娘倒好,把我過繼給了一隻水鬼。

俺爹娘是特別迷信的村裏人,每次我拿這事埋怨他們的時候,他們都會狠狠地責罵我。說什麼要不是你幹爹,你能活到這麼大,你還能站在這裏跟俺們抬杠。

有一次我哭著問他們,人家都拜神當幹爹,憑啥就我的幹爹是鬼。

俺爹娘又說了,說:“拜神當爹當爺爺的多得去了,神哪裏有工夫挨個疼。過繼給鬼的就你一個,他會隻疼你一個人。”

就這樣,我被他們神一般的邏輯打敗了。每到逢年過節放大假,我都會到水灣裏給我幹爹磕頭燒香送紙錢。因為這事,我從來都不好意思帶同學到家裏玩。

又到了放暑假,我趕了火車轉汽車,轉了汽車坐摩托回到秦水灣。剛到家,累得要死要活的,就想躺下涼快一會兒。俺爹娘卻拿來了早就備好的香蠟錢紙,要我去水灣先見見幹爹,告訴他老人家,他女兒秦丟丟著家了。

我很不情願,但相比以前小學中學的時候,現在算是好得多了。以前考完試,他們還要我把成績單燒給幹爹看。也不想想,幹爹他老人家是水鬼,洋文和數學那些,他看得懂嗎?

我挎著裝香蠟錢紙的竹籃到了水灣邊,這個時候太陽正毒。我剛蹲下身,感覺人有些暈暈沉沉,估摸是中暑了。盡管意識到了,但身體不爭氣,我一頭就栽進了水裏。

我渾身乏力,但思緒很清晰。這下完了,這下真的要見我那素未謀麵的幹爹了。

就在我無力惶恐的時候,水中泛起一抹昏暈。

朦膿之間,我看到一團黑漆漆的東西朝我遊了過來。我在秦水灣長大,從未聽說過水灣裏有那麼大的魚。而且,我一直不相信裏麵當真有水鬼。

黑影很快就靠近了我,我還沒看清,就被那團東西緊緊卷住身體往下墜。我感覺呼吸越來越難受,意識也逐漸模糊。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徹底沉到了水底,意識也緩緩恢複過來。沒想到小小的水灣,下麵竟然別有洞天。

我躺在一張石床上,上麵鋪著幹淨的床單被褥,顏色還挺眼熟。我仔細一想,那就是我開學前,爹娘讓我燒給幹爹換洗的。這讓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高興在於我當真有幹爹,悲哀在於這裏有水鬼。

我忐忑地環視屋子,裏麵的陳設很有舒適,好些都是別人家送下來的真品。屋子裝飾古雅,讓人心曠神怡。看來我幹爹並不是暴戾的惡鬼,從品味就能看得出來。估計是個慈眉善目的老頭,我頓時就聯想到了壽星公公和土地爺爺的模樣。

“你醒了?”

一個磁性悅耳的男聲從外屋傳來,聽上去很年輕。

我愣了一下,難道這裏還有兩個鬼,是幹爹的兒子?

我沒有立即回話,隻見一個青年男人從外屋走進來。他身穿一襲白衫,青絲銀冠,膚白如脂,劍眉星目。宛如古畫中走出來的人物,美不可言。也不知道是我膽大還是沒出息,就因為他長得俊美,我竟然一點兒也不畏懼他。

“秦丟丟,你今天來見我,是準備好了嗎?”他問。

我茫然地望著他:“啥?”

“嫁給我,做我的新娘。”他說。

“等會兒,我隻是一不小心掉……那個,不是,我是來見我幹爹的。我幹爹是水鬼,你,你是什麼人,認識我幹爹嗎?”我結巴道。

“我就是你要見的水鬼。”他麵無表情地說道,“我不需要幹女兒,我也從未答應過你爹娘收你做女兒。我庇佑你,是要你成為我的新娘。女兒的話,我可以讓你生給我。”

我忙舉起右手,手心朝向他,示意他打住。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別逗了,我幹爹怎麼可能長成你這樣,你也沒比我大幾歲吧?”

“你的想法不重要,既然來了,就跟我成親。”

他說著就朝我走了過來。

我吞了吞口水,心口砰砰直跳。

我是個有原則的人,絕對不會因為美色而屈服。再說了,萬一是障眼法,他是鬼,變美變醜都可以。萬一成親以後,他恢複了原來的醜樣子怎麼辦?

等等,美醜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肯定不是人,我們才初次見麵,他的底細我都還不清楚。再說了,我現在什麼情況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死了,我久久未歸,爹娘他們該著急了。

“喂,我們都還不認識吧,怎麼可以和陌生人成親?”我說。

“你的一切我都了解。你小學到高中的成績,你爹娘每次訓你的話,你幾歲開始發育,什麼時候生理期,包括你身上的痣,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的語氣很平靜,這些在我聽到都羞得恨不得鑽地縫的話,他竟然能夠像背書一樣毫無感情地說出來。

“可是,我對你一點也不了解,連你叫個啥玩意兒都不知道。”

“我叫秦水修,是秦水灣的水鬼。25歲死於明朝年間,至今整好五百年。”他頓了頓繼續道,“現在你也認識我了,可以成親了。”

我蒙了,他還真實誠,這算哪門子的認識。

“不,還不行,哪有第一次見麵就成親的?”我嘟囔著說,“就算是相親,也還要磨合吧……”

“在我們那個年代,夫妻成親之時,大多都是第一次見麵。”他說。

我張大了嘴巴,他說得好像還挺有道理,竟讓我一時語塞。

眼瞅著他離我越走越近,我腦海裏還冒出一些電視劇裏,古代那些新婚燕爾嬉戲的畫麵。

“還是不行!”我忙對他說道,“你們那個年代,結婚也是要明媒正娶的吧。第一次見麵的夫妻都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些無媒苟合的,都是日久深情。我們現在一樣都沾不上,我才不幹!”

我自知擰不過他,隻能用這招緩兵之計了。

“我若是不管那些繁文縟節呢?”他說。

“你不要臉,我還要呢!嗚嗚嗚……”我假裝大哭起來,“我爹娘把我養這麼大,還把女兒分給你,每年好吃好喝給你供著,你卻吭都不吭一聲就把他們的女兒拐跑了……嗚嗚嗚……我還是個黃花閨女,就這樣被你名不正言不順地娶了,我冤不冤……嗚嗚嗚……你個沒良心的,我死也不嫁給負心漢,毀容也不嫁。”

我一邊哭著揉眼圈,一邊挑起一隻眼睛瞅他的表情。他臉色很難看,顯然我這招鬧得很管用。

“那你說,怎麼才算名正言順。”他問。

我聳著鼻涕收了哭聲,慢條斯理地對他說:“我要你敲鑼打鼓,請著八抬大轎上我家提親。還要告訴鄉鄰,我秦丟丟是正兒八經嫁出去的。”

我嘴上這樣說,心裏想得是,隻要我上了岸就回去告訴爹娘,到時候再叫他們想法子。大不了今後我再也不來水灣,看你能把我怎麼著。

“這可是你說的,來與我擊掌為誓。”他說。

“沒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談判很順利,我從床上跳下來,很得意地與他擊掌。心裏想的是,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君子。

他繃著個臉,冷言說道:“走吧。”

“去哪兒?”

“上你家提親。”

“不是,哪有你這樣提親的?”我沒好氣道,“你不是應該先把我送上岸,讓我回家等著,然後你過幾天再來提親嗎?”

他瞪了我一眼,那深邃的眸子裏透著刺骨的凜冽。

“我已經不能再等不了。”他說。

我打了個寒顫,我的內心告訴我,他在憤怒。

“要……要怎麼才能上去?”我小心翼翼地問。

“現在是白天,陽氣太重,我不能離開水太久。我會附在你的身體裏,然後去你家提親。”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