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號人，看著樓上兩人和樓下兩人不服輸的對視。也安靜了下來，擔心幾人在怒火波及到自己。
紫胭坊一時間變得鴉雀無聲，他們都很清楚，眼前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他們惹得起的，既然是這樣，那總能躲得起吧！
四個人的對視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但彼此雙方似乎並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
丁一凡依舊淡淡地看著武文斌，他的表情以及他的眼神沒有任何一絲的退縮，他很清楚，隻要自己有任何，哪怕連自己都無法察覺的表情波動，或者目光閃爍。
就會被樓下的武文斌捕捉到。
他可是很清楚，別看武文斌平時極其紈絝，他可不像其他那些貴族公子哥不學無術。
如果武文斌認起真來，他可是有許多別人意想不到的本領，就如察言觀色，這可是他的絕活之一。
隻要一眼，他就會看出別人心中所想所思。
所以，丁一凡不敢有絲毫放鬆，他擔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索性什麼都不想，隻是靜靜地看著。
可是，他又怎麼真的能做到四大皆空呢？
就算再冷酷、再冷漠，在這個感情豐富的年紀，又怎能輕輕鬆鬆的麵對呢？
他始終還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終究還是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
不過，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麼做到的。
自從書院那次之後，他就一直躲著武文斌，說實話，他是真的怕，怕被對方看出他不自在的表情，或者其他……
可這次，他沒有辦法再躲，也沒有躲的理由，唯有麵對……
為這一天的對視，他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失眠，也沒有人知道，他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能像現在這般平靜地站在這兒。
可是，就算臉色再平靜，依舊止不住內心的想法。
而且，越壓抑，越忍不住去想。
做出這樣的決定，他真的很痛苦，特別是在書院那一刹，他差點就沒忍住。
武文斌、武文靜、雲夢婷、以及乜笑笑，他不知道最對不起的到底是哪一個，特別是武文斌和武文靜兩人。
從武文斌乜笑笑進來開始，他最先看見的就是武文靜，然而，他不敢在對方身上停留片刻。
因為他擔心自己停留後就再也移不開，這是他最不敢麵對的。
也是他最深的秘密。
而對於武文斌，就算再對不起他，最起碼他還有勇氣與他對視。
而武文靜，他不敢，不敢看她眼內流出的憂傷，不敢看她低落的神情。
丁一凡敢發誓，他愛，他很愛，隻是他不敢愛，甚至，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愛，這或許也是他做出這個選擇的理由之一。
他不知道他的選擇最終是對還是錯，但既然選了，就沒有什麼後悔的。
隻是，他看著武文斌這張眼嫩的臉，期盼地看著自己。
還有他身邊的武文靜，還有正插著腰的乜笑笑。
他真的很想對他們說一句——“對不起。”
可是，他卻不能說，什麼也不能說，哪怕是一絲表情。
如果能活著，其實以後說也不會晚。
隻是，關鍵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下來，或者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