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當家的。”
安雅又細細吩咐了幾句明天去莊園的事情,這才回後院與蕙娘一起吃了晚飯,席間母女倆照舊閑閑地說了幾句話,安雅便起身回院子休息了。
許多年後,想起這一晚,安雅總是忍不住後悔。
若是早知道,她一定不會那麼快就轉身走開,一定會留下來陪著蕙娘多說些話,一定會將更多的心思用在陪伴家人上……
可惜,世事大抵如此,千金也難買早知道!
第二天一早,安雅就帶著府裏的十幾名家丁,身邊帶著柳葉服侍,天還未亮就早早地出門了。
她不願意柳笙知道她出城去莊園的事情,是害怕柳笙在路上攔住她多做糾纏。
其實,她後來才知道,是她想多了。
也就是因為這麼個微微自作多情的想法,導致後來安家慘劇的發生。
在安雅啟程上路之後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裏,柳笙便起床了,照舊由楚憐服侍著梳洗、吃早飯,隨即便出門去了城西。
安康這段日子與柳笙的關係越來越好,沒別的原因,這孩子懂事啊,逢年過節的,大禮送個不停,說話嘴也甜,安康想著柳笙以後娶了安雅,他們這安氏一族,就有大把大把的好日子了,於是見了柳笙,笑得更是開心了。
這一天,柳笙是想來與安康提一提,叫安康出資加盟他這一次去江都的絲綢生意。
他被安康迎進院裏,將這想法說了之後,安康頓時犯難了:“這個……需要不少銀子吧?”
柳笙一笑:“那倒不必,隻是一二百兩銀子就夠了,隻要族長願意,待我從江都回來,族長您這裏,分紅自然是少不了您的!”
安康對做生意的事情不大了解,但是他對柳笙有些了解,聽說柳家一向家大業大,自然是不會虧本的。
於是,皺眉思量許久,他就當即拍板:“既然你看得起我,這一樁生意,那便做了!”
柳笙心下暗笑,一二百兩的銀子現在在他手裏不算多大的數目,可也不少了,安康能這麼痛快地就拿出來,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族長好魄力!晚輩佩服!”
柳笙笑嗬嗬地與安康寒暄了片刻,兩人便起身到了城中酒樓,吃喝說笑一番之後,安康又跟著柳笙到柳氏綢緞莊實地考察了一番,兩人這才分道揚鑣,各自回家了。
柳笙中午吃飯時喝了不少酒,微醺地進了院子,被楚憐服侍著午睡了一會兒,到了傍晚時分才起來。
楚憐一邊服侍他起身,一邊低聲道:“少爺,您叫奴婢送到安家的東西,奴婢已經送去了。”
柳笙一點頭,淡淡地嗯了一聲,沒有答話。半晌,才轉身看了楚憐一眼:“你身子還沒有好全,何必親自去跑這一趟,安心在府裏歇著吧。”
那一日,楚憐在安府門前跪了一天一夜,沒有換來安雅的回心轉意,卻把肚子裏的孩子硬生生地跪掉了。
柳家見楚憐不知何時有了身孕,自知理虧,也不敢去找安雅理論,灰溜溜地將楚憐抬回了府裏。
本來這樣流掉了孩子的沒名分的婢女,又惹怒了未來主母,是該被遠遠地發配到莊子上的。
可是柳笙卻舍不得了,他心裏對安雅勢在必得,可也舍不得楚憐的溫柔聽話,就再次將楚憐收進了房裏,做了通房丫頭。
楚憐終於有了該有的名分,她很知道柳笙最喜歡她什麼,所以乖乖地不鬧不哭,也沒有說安雅半句壞話。
柳笙果然對她更加寵愛。
新年的時候,安雅就正式與柳家解除了婚約,收回了婚書,算是徹底斬斷了關係!
柳笙卻還是不死心,原因無它,以他現在的家世和財力,實在再也找不到比安雅更有用的女子了!
他穿好了衣衫,簡單地梳洗了一下,想了想,便決定:“我去安府一趟,老爺和夫人要是問起,就說我出去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