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帶著安穩和柳葉奔到了內院,青竹院那裏,三五個家丁帶著從府外雇傭的臨時工們,正幹得熱火朝天,見她來了,紛紛停下來。
安穩站在她身後,朝一名家丁招了招手:“這裏可挖出來別的東西?有人被埋在下麵了嗎?”
那家丁搖搖頭:“還沒挖到下麵,這些碎瓦和磚頭還沒清理完,當家的,要是挖到別的,奴才會去向您通報的。”
安雅卻等不及了!
她其實已經隱隱地猜到青竹院裏的死者會是誰,惠兒!
自打回到安府,就沒見到她,如果所料不差,惠兒已經遭了毒手了吧!
她急著驗證自己的猜想!
“你們快些挖,我們當家的就在這裏等著。今兒要是你們將這裏清理幹淨了,當家的有賞!”
柳葉心知安雅的意思,當下代安雅下了命令。
工人們一聽有賞,幹活的勁頭頓時大了起來。
安穩叫人端了椅子過來,安雅靜靜地坐在一邊,看著青竹院的房梁磚瓦、牆壁門窗被一點點地打理清爽了,最終,從臥房裏找到了一具女屍。
安雅心裏一緊,打了個手勢。
柳葉在旁立即高聲道:“快,抬出來給當家的瞧瞧。”
安雅站起身來,看著放在麵前的那句屍身,心裏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
她知道,她的猜測,是對的!
麵前真的是惠兒!
她上前細細地看了看惠兒的鼻腔和嘴巴,忽然,麵色蒼白地向後倒去!
柳葉嚇了一跳,尖叫一聲扶住了她;“小姐,小姐您怎麼了?”
安雅看著惠兒的屍體,心中憤怒、仇恨、震驚,百般情緒齊齊翻湧,她忽然眼前一黑,就這樣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日的晌午了,四周安安靜靜,不像是在安府裏。
她渾身無力地睜開眼睛,就看見柳葉瞪著大眼睛驚喜地看著她:“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她喊完,回身朝外大喊一聲:“管家,小姐醒了!快叫大夫!”
安雅不知怎地,隻覺得耳中聽著柳葉的喊叫聲覺得分外的嘈雜,皺著眉說道:“柳葉,別喊了,扶我起來吧!”
柳葉急忙回身扶著她坐起身來,小聲道:“小姐,大夫說你是身子虛弱,要好好休養一陣子呢。”
安雅坐起身來,忽然覺得身下一熱,頓時愣住了,臉色變得微微尷尬起來,終於明白柳葉說的“身子虛弱”是什麼意思了。
原來是葵水來了,真是……好巧不巧!
“安穩呢?”
房門立即傳來安穩那蒼老的聲音:“奴才在這裏呢,當家的,您醒了……”
他真是害怕啊,若是小主子再有點什麼事情,叫他以後死了,可怎麼下去和老主子交待喲?
安雅被柳葉扶著在床頭坐好了,叫安穩進來說話。
“安穩,這是哪裏?”
安穩佝僂著腰答道:“當家的,這是客棧,您身子不適,總不能再住在廢墟裏,老奴自作主張,將您帶到了客棧來。您已經睡了兩夜一天了,餓不餓?大夫交代了,醒了之後要先喝些粥,再喝些薑湯才好。”
柳葉立即起身:“奴婢去準備薑湯吧。”
安雅點點頭,直到柳葉走了,才沉聲與安穩道:“安穩,我知道是誰放的火!”
安穩嚇了一跳,顫聲道:“真的?當家的,是誰?”
安雅眯了眯眼,肯定地道:“必然是柳家人!依我看,與柳笙脫不了幹係!”
安穩眼角一抽:“怎麼會?柳公子對當家的不是……”
不是一往情深麼,怎麼會放火燒了安府呢?
“你可知道,惠兒是被人掐死在我的臥房裏的?當時扒出來的時候,她渾身不著寸縷,安穩,你可想過,這是為什麼?”
安穩皺皺眉,想了想,才道:“奴才也猜不出是個什麼緣故!”
安雅麵色蒼白,神色卻冰冷,冷笑一聲道:“哼!我可以肯定,那一天安康必然是和柳笙密謀好了,兩人一起來了我們府上,定是聽到我生病的風聲,知道我不會在前院裏轟人,倆人留在府裏吃晚飯,喝了些酒之後,自然要去如廁,然後,柳笙定然是去了後院,翻進了我的臥房……”
安穩聽得咬牙切齒,可不是麼,當日的事情可不就是這樣發展的麼!
當時起了大火,誰也沒在意柳笙是怎麼離開的。
現在想來,當時柳笙去了淨房,後來大火燒了起來,他是怎麼回到家裏的?
“小姐的意思,柳公子摸進您的臥房,本來是打算……”
“沒錯,他是想逼我就範呢!可不知怎地,惠兒遭了秧,後來又起了大火,幸好我那日不在府裏,不然……嗬嗬,恐怕現在我除了委委屈屈地嫁給柳笙,再無別的選擇了吧?真是好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