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夏爾與亞曆山大一起坐在馬車中在街上飛奔,希望能夠盡快地脫離當下這個隨時都可能丟掉小命的亂局。然而隨著事態變得越來越混亂,失去了控製的民眾跨越了人行道來到了公路上將整個市區的街道都圍堵得水泄不通。盡管前往升降機入口的道路有很多,然而我可以走的道路全部都已經擠滿了因為恐襲而陷入慌亂的市民。即便是無視這些阻礙我們前進道路的人直接乘坐馬車碾壓,我們也不可能到達最終的目的地。
“夏爾,你帶了多少武器?”在勒住了兩匹馬的韁繩以後我讓馬車停了下來,在攙扶著亞曆山大王子從馬車上走下以後,我再一次回到了車上將躺在座位上的夏爾也抱了出來:“手槍,手榴彈,或者冷兵器都可以,你身上有嗎?”
“除了黑卡以外,還有這個。”夏爾揭開了自己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大衣以後從其中取出了一枚看起來像是手榴彈的武器,在用牙齒扯下了扣環以後夏爾將它丟到了大街旁邊數個緊鄰小巷入口的中間。隨著煙霧彈叮叮咚咚地滾到了地上,白色的煙霧開始從其中源源不斷地冒出:“走從右邊數的第二個!!”
。。。
我、夏爾與亞曆山大三人在煙幕的掩護之下按照夏爾的指示衝進了夏爾所說的那個小巷。雖然剛才跟在我們後麵的人被煙霧所阻擋,然而隨著煙霧彈的效果漸漸減弱,他們跟隨著我們的腳步進入這裏隻是時間的問題。介於當下普通民眾的心態究竟幾何還是一個未知數,他們在遇到了王子以後究竟會發生什麼我完全無法預料。為了迅速與那些人拉開距離,我在背著夏爾的同時也拉住了亞曆山大的手開始在這條曲折狹小的巷子之中狂奔。
小巷之中的氣流開始變得越來越強,我們一行人在轉過了不知已經是第幾個小折時,前方的道路突然開始變得明亮了起來。隨著眼前的牆壁變成了明朗的星空,行走到這個小巷盡頭的我與亞曆山大才意識到這其實是一條死路。
“洪銳金。。這裏曾經是以前用來停放飛艇的地方。由於數百年前拉普達開始實行閉關鎖國的政策,這些曾經可以用來進行運輸的微型港口便無人看守並且最終廢棄。”躺在我懷中的夏爾掙紮著抬起了頭,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朝著這個絕壁的下方指去:“下麵有後人建造的舷梯,順著那些梯子朝下走則可以到達通往宮殿的道路。”
在將夏爾放到地上後,我匍匐前進來到了這條走廊的末端。如同夏爾所說,這裏的確有一些非常簡陋的鐵條所組成的舷梯。雖然我自己想要通過完全不成問題,然而如果是加上一個受傷的夏爾以及一個自己完全一無所知的人物,這怎麼想都是一個比登天還難的任務。
“舍棄意味著可以得到更多,我在這裏繼續停留下去隻會成為你的累贅。”在意識到了我的難處以後,夏爾依靠著牆壁困難地站了起來。她緩慢地挪動著自己的腳步朝著道路的末端走去,鮮血順著她的腹部不停地流出,在這樣的地方與這樣的局勢之中,她是幾乎不可能存活下來的:“保護好重要人物,這樣的話你就一定能夠前進,並且發掘我們所一直在尋找的答案。”
說罷,夏爾便縱身一躍跳下了這座我們已經度過了十年的空中島嶼。
盡管身為由超空間能量所製造的虛體,現在的夏爾在離開了這個世界以後便會等待我與她一起回到未來。然而即便如此我也依然有些難以接受自己最親密的搭檔離我而去的事實,在夏爾從眼前消失以後,陷入迷茫的我呆滯地站在走廊口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究竟應該做些什麼。
“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再在這裏停留了,趕緊行動。”密集的腳步聲從小巷之中傳來讓我清醒了過來,我再一次探出頭去朝著下方的舷梯看去確認這些鐵條是否牢固可靠:“王子殿下,你能夠跟著我一起通過這些舷梯前進嗎?”
“沒有辦法了,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被麵紗所掩蓋真實麵目的亞曆山大將他身上那些華麗但是毫無用處的繁雜衣裝脫下並且一股腦地扔了出去,隨著他將蓋在自己臉上的頭紗扯了下來,一個熟悉卻又讓我出乎預料的麵龐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她那黑色的長發順著從天空中吹進小巷的大風所掀起:“我可是在蘇格蘭長大的野孩子,這樣的挑戰對於我而言微不足道。”
為什麼,被這個國家給予厚望的亞裏沙大王子的麵紗下,竟然是一個有著後移民身份的西歐女孩。我曾經有通過媒體見到亞曆山大幼年時期的照片,那時的他是一名留有金色卷發的小男孩。然而現在正站在我跟前的這個人,卻是今天早些時候在看管學生時所遇到的那個女孩。
“我的真名是愛麗絲斐亞諾拉普達,雖然在這座島嶼上誕生,然而為了讓我擁有更加開闊的眼界與安全的成長環境,我人生的前九年都是在蘇格蘭的鄉下所長大的。”在將身上的衣服脫到足以自由行動的程度以後,她一把抓起了自己那隨風飄揚顯得有些礙事的長裙撕掉了一大截:“亞曆山大王子這個人本身就是為我而建的虛構人物,在我成為了這座城市的領袖以後,總有一天我會將這個秘密公之於眾。即便如此,現在已經被卷進了拉普達最高機密的你除了踏入我們的領域以外,也沒有了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