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拉圖斯特拉的格言和歌（1882-1888）
}bd}這是查拉圖斯特拉的歌，他唱給自己聽，從而忍受了他的最後的孤獨。}/bd}
話語、譬喻和圖像（1—122）
}h3}1
我睡了，別為這生氣，
我隻是疲倦了，我並未死去。
我的聲音不聽話地響著，
那隻是鼾聲和鼻息，
一個疲倦者的歌。
這裏沒有死亡的渴求，
這裏沒有墳墓的引誘。
}h3}2
烏雲猶在轟鳴，
可是田野上空已經升起
耀眼、恬靜、凝重的
查拉圖斯特拉的寶庫。
}h3}3
高空是我的故鄉，
我並不為自己尋求高空。
我並不舉目仰望；
我是一個俯視者，
一個必須祝福的人，
一切祝福者都俯視……
}h3}4
對於這樣的虛榮心
地球豈非太小了？
}h3}5
我放棄了一切，
我擁有和珍惜的一切，
我什麼也不再留下，
除了你，偉大的希望！
}h3}6
怎麼回事？大海沉落了？
不，是我的土地在生長！
一種新的熱情托著它上升！
}h3}7
我那彼岸的幸福！
我今天的幸福就是
把影子投入它的光明。
}h3}8
這耀眼的深淵！
一向稱作星星的東西
變成了斑點。
}h3}9
你們一本正經，
我萬事遊戲。
}h3}10
呼嘯吧，風，呼嘯吧！
請奪走我的一切舒適！
}h3}11
我由此起步：
忘掉對我自己的同情！
}h3}12
星星的碎片——
我用這些碎片建造一個世界。
}h3}13
你並非推翻了偶像，
你隻是推翻了你身上的偶像的仆人，
這便是你的勇氣。
}h3}14
它們站在那裏，
那些笨重頑固的貓，
那些遠古時代的價值——
唉，你想如何推翻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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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牙舞爪的貓
爪子被裹住了，
它們坐在那裏，
惡狠狠地望著。
}h3}15
這石頭的美
為我冷卻了灼熱的心。
}h3}16
還沒有鍍上一層微笑的真理，
乳臭未幹急於求成的真理
圍我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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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屬於我們的雙足！
舞蹈著走向真理！
}h3}17
我的智慧是閃電，
它用鑽石寶劍為我劃破一切黑暗！
}h3}18
誰為自己製造
這最高的障礙，
這思想的思想？
生命自己為自己製造
它的最高障礙：
此刻它正跳越它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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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思想上
我寄托了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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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思想
現在還是沸騰的熔岩，
可是每座熔岩
都凝固於自築的堡壘，
每種思想
都窒息於所謂“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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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就是我的意誌，
從此以後，我事事如願以償——
這是我最後的聰明：
我隻要我所必須的——
以此我戰勝了一切“必須”……
從此對我來說不存在“必須”……
}h3}21
忠告，謎樣的朋友，
此刻我的德行躲在何處？
它從我身邊跑開了，
它害怕我的
釣竿和網的詭計。
}h3}22
一隻狼親自為我作證
並且說：“你嗥叫得比我們狼更好。”
}h3}23
欺騙——
這就是戰爭中的一切。
狐狸的皮
是我的秘密的甲胄。
}h3}24
哪裏有危險，
我就在哪裏出現，
我就在哪裏破土而出。
}h3}25
我們挖掘新的財富，
我們挖掘新的寶藏；
從前有過瀆神行為，
挖掘驚擾了大地的腑髒；
如今又要有瀆神行為，
你們沒有聽見一切深度在鬧肚子嗎？
}h3}26
你坐在這裏，那麼無情，
就像驅迫我走向你的
我的好奇心：
好吧，斯芬克司，
我是一個提問者，象你一樣，
這深淵是我們共有的——
也許我們能用同一張嘴說話！
}h3}27
我是一個聽取誓言的人，
向我宣誓吧！
}h3}28
尋求著愛——可是找到和不得不撕破的
總是假麵，這可詛咒的假麵！
}h3}29
我愛你們？
騎手這樣愛他的馬：
它載他走向他的目標。
}h3}30
他的同情是嚴酷的，
他的愛會把人壓碎：
不要同巨人握手！
}h3}31
你們怕我？
你們怕繃緊的弓？
唉，但願有人能把他的箭放到弓上！
}h3}32
“你在四周鋪開新的夜，
你的獅足踏出一片荒漠。”
}h3}33
我隻是一個造詞者：
詞有什麼，
我就有什麼！
}h3}34
唉，我的朋友？
世人所謂的“善”往何處去！
一切“善人”往何處去！
所有這些無辜的謊言往何處去，往何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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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一切叫做善，
樹葉和草地，幸福，好運氣和雨。
}h3}35
當我因人受苦時，
往往並非苦於他的罪惡和愚昧，
倒是苦於他的完美。
}h3}36
“人是惡的，”
一切大智大慧者如是說——
為了安慰我。
}h3}37
隻有當我成為我自己的負擔時，
我才覺得你們重！
}h3}38
不一會兒
我又笑了；
敵人在我身上
罕能得到滿足。
}h3}39
我對人和偶然都寬容；
與人人友好，與小草也友好：
冬日山坡上的一片陽光……
溫柔而濕潤，
使心靈解凍的一陣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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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渺小的利益
我卻傲慢：
一看見小店主的長指頭，
就幾乎想要
把短指頭拉長——
我的難調的口味如此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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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我耳旁嗬斥低語：
“我是一麵變模糊了的鏡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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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小的人們，
信任，坦率，
但門是低矮的，
隻有侏儒才能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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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怎樣由這城門出來的？——
我已不會在矮人中生活！
}h3}42
我的智慧猶如太陽：
我願是它的光，
可是我使它太耀眼了：
我的智慧的太陽刺瞎了
這些蝙蝠的
眼睛……
}h3}43
“你像任何一位先知那樣靜觀黑暗和苦難，
還沒有一個智者經曆過地獄的極樂。”
}h3}44
回去！你們跟我太近踩了我的腳！
回去，免得我的真理踩你們的頭！
}h3}45
“誰走你的路，必通往地獄！”——
好吧！我願用好的格言
為自己鋪設通往我的地獄的路。
}h3}46
你們的上帝，據你們說，
是一位仁愛的上帝？
良心的咬齧、
仁愛的咬齧？
}h3}47
他的上帝的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