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歡樂的嗓音
〔北緯三十八度多一點,——從那裏,乘我們最快的海船在風平浪靜中航行大約一整天可以到達北極——探險者“格裏利號”聽到海洋上空一隻孤單的雪鳥愉快地歌唱的聲音。〕
從荒涼寥闊的北極傳來了你那歡樂的嗓音,
我將記取這個教訓,寂寞的鳥兒喲,——讓我也歡迎寒流,
甚至像現今這樣極度的寒冷,——一種麻痹的脈搏,一個喪失敏感的頭腦,
被圍困在寒冬海灣裏的老年——(冷啊,冷啊,冷!)
這些雪白的頭發,我這無力的手臂,我這凍傷的腳跟,
我為它們汲取你的信念,你的箴言,並且銘記到最後;
不單隻夏天的地帶——不隻青春的歌吟,也不隻南方溫暖的潮汛,
我還要以輕快的心情歌唱,
那在緩慢的冰塊掌握中、在北國雪天包圍下的歲月堆積的晚景。
(李野光譯)
老水手科薩朋
許久以前,我母親方麵的一位親戚,
年老的水手科薩朋,我要告訴你他是怎樣死的:
(他一輩子是個水手——快九十歲了——同他已婚的孫女詹尼生活在一起;
房子建在山上,望得見附近的海港,遠處的海呷,直到遼闊的海洋;)
那最後一個下午,黃昏時刻,按照他多年以來的習慣,
他坐在窗前一把寬大的扶手椅裏,
(有時候,真的,整個下半天都那樣坐著呢,)
觀望著船隻來來往往,他對自己咕噥不休,——如今一切都要結束了;
有一天,一隻掙紮著出海的雙桅船,受到長久的折磨——被狂流衝擊得大大偏離了航線,
終於,天黑時風向變得有利了,她的整個命運也改變了,
她迅速地繞過海呷,勝利地劈開浪濤駛入黑夜,他守望著,
“她自由了——她在奔向目的地”——這是他最後的言語——
當詹尼回來時,他坐在那裏死了,荷蘭人科薩朋,老水手,
我母親方麵的親戚,以前很久很久。
(李野光譯)
黃昏時片刻的寧靜
經過一個星期的身體上的極大痛苦,
不安和疼痛,高燒的熱度,
到行將結束的一天,出現了片刻的鎮靜和安寧,
三個小時的平和與大腦的休憩和恬靜”。
(李野光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