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乾坤,萬裏無雲。
炎熱的太陽底下,莊氏和苗氏幾個人氣喘籲籲的在地裏整著西瓜,眾人都在,卻唯獨不見莊曉的身影。
“大妞,你跟我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莊曉在大妞家的門口攔住進屋的大妞,開門見山的直接說道。
大妞臉色不變,看了莊曉一眼,又迅速的低下頭去,“你胡說些什麼呢,我哪裏會知道什麼,我啥都不知道,你別問我。”
“我沒說你知道什麼,我就是問問你,你也知道我們一家四口人全都靠那五畝西瓜地過活,每年都有好多人預訂我們家的西瓜,我們家每年也都按時的去送西瓜,很少有失信於人的時候,也正是這樣,我們家的西瓜才賣的那麼好,如今,西瓜地被毀了,我們不能再依言去給已經和我們家預訂了西瓜的人去送西瓜,今年不僅是西瓜地被砸,我們沒有了收成這麼簡單,我們家還得去賠償別人提前預訂的西瓜錢,還必須挨家挨戶的去道歉。”
“那些預訂的瓜錢早已經被花了,我哥上學需要花費很多,所以我們家今年這些西瓜被毀,已經入不敷出了,隻能拿前兩年的積蓄去還給別人.......”
大妞捂著耳朵,神色間有些痛苦,“你別再說了莊曉,別再說了,我知道你們家這次的損失很重,我啥都知道,可是莊曉,我.......”我不能說啊,大妞瞥過眼睛,不再看向莊曉,不然她心中的愧疚和罪惡會更加的深厚。
定定的看著大妞,莊曉的眼神澄澈而黑亮,宛如穹窿中閃爍著的星光,“我知道,我可以理解你,你不願意說就算了,今年算是我們家倒黴,走了****運,不能怪別人。”
輕歎了一聲,她拍了拍大妞的肩膀,轉身離去。
她知道,她能理解,他們都是貧民,都不容易,也許這次砸她家西瓜的人來頭很大,否則大妞不會這樣別扭,不會這麼猶豫,如果是季氏,大妞肯定一早就和她說了,如果是村子中的其他人,大妞也一定會出來指正,如今大妞不說,隻能說這個砸她家西瓜的人是他們都惹不起的。
心口忽然被一塊大石頭堵住,特別的沉重,就連腳步似乎都很沉重。
“曉曉 ,你在鎮子裏是不是惹到了什麼人。”莊曉轉身走時,大妞忽然在背後輕聲問了句,然後輕輕的歎了一聲,轉身進屋了,她能告訴莊曉的隻有這些了,希望莊曉能知道是誰, 不過就算知道了,莊曉又能如何,他們家惹不起那些人的。
兩人轉身而走,腳步相反,卻都一樣的沉重。
陽光刺眼,地裏的幾個人幹了一下午看,渾身都被汗濕透了,此時 正坐在麥垛上休息。
莊曉走到地裏時,就聽見苗氏在那哎呦哎呦的叫喚累,讓莊氏 晚上回去殺隻老母雞來補補。
莊曉哼哼的翻了倆白眼送苗氏,苗氏身上沒有啥髒汙,莊氏和莊大慶身上,還有莊清輝以及那個莊錦台身上都是汗噠噠的,而且很髒,苗氏下午肯定是一直借口這疼那疼的偷懶不幹活。
不過她們此時願意幫助他們家也算不錯的了,所以莊曉決定再收回那倆白眼。
“現在回來了,我們幹完活你就回來啦,一下午去哪裏了?”苗氏見莊曉回來,不高興的諷刺道,敢情他們在這地裏累死累活的幫莊曉家幹活,莊曉自己一下午不見人,真是的。
嘿嘿一笑,露出四個特別潔白的牙齒,“今天辛苦苗嬸子了,苗嬸子真是越來越......賢惠能幹了。”莊曉猶豫了下,還是決定誇她賢惠。
苗氏得意的抬起下巴,“那當然,我一直都很賢惠。”
莊曉微微笑了笑,看向莊清輝幾人,道:“天快黑了,我們快回家去吧,明天再來下地幹活。”
莊清輝幾人揉揉酸痛的肩膀,站起身來,道:“好嘞,今個就幹到這,明天再來下地幹活,今天大家夥都別走了,都去我家吃,我讓明華殺隻老母雞。”
“大叔子,我得回家去了,今天出來沒和家裏說,要是回去晚了家裏該擔心了。”莊錦台擦擦汗,道。
“吃飯又要不了多少時間,今天你幫著幹活累了一天了,怎麼好意思再讓你回去,就在這吃吧,吃個晚飯,吃完了我送你回去,我們兩家住的又不遠,不就隔了一個莊子麼?”莊清輝挽留道。
莊錦台依舊搖頭,“不行啊大叔子,家裏人不知道我出來,回去晚了他們個個都 不放心,我也不放心家裏,家裏我大兒子最近生病了,我得回去看著。”
家中有老有小,還有個生病的孩子,讓他怎麼放心 的在外麵吃。
莊清輝這樣一聽,也就不再勉強了,又客套的說了幾句,幾人便各自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