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看了一眼這個饅頭鋪,自己早上吃了人家的饅頭,至少不能讓這些乞丐搶了這個饅頭鋪,否則對不住這個老吳頭。
看看屋裏的通道,饅頭籠屜,還有粥鍋,蘇平一樣樣地掃視,想著一旦要是有官兵殺過來,自己該怎麼處理。
現在還有客人,要是客人都走了,蘇平早就幫著老吳頭收攤了。
客人裏有三個穿青衣的,已經吃了一大屜饅頭,又加了幾碗稀粥,但還象是沒吃飽的樣子,就坐在那裏不走,做買賣的不能趕客人,這是上古傳下來的規矩,所以老吳頭沒說話,蘇平也沒去催這幾個客人。
對麵的老劉太太可能是聽說要打仗了,剛把門臉打開,就又把門板重新上上,隻在門口放了一個筐,裏麵放了幾樣菜,要是有人來買,可以通過旁邊一個小門去商量,這是這個鎮上長年打仗打出的經驗。
蘇平心裏很著急,外麵的幾個乞丐虎視眈眈地盯著饅頭鋪,一旦打起仗來,這些小要飯的最愛搶的就是饅頭鋪這樣賣吃的地方,有的時候他們不僅是搶,還霍霍東西,如果馬隊一來,這些小要飯的肯定要掀翻籠屜,讓饅頭散落一地,就是他們不搶著吃,饅頭也沒法賣了。
客人已經慢慢地都走了,就剩下那三個青衣人和一個穿白衣的老者。
穿白衣的老者很普通,要不是現在就剩下他和三個青衣人,蘇平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他。
衣服很白,麵料很普通,老者的頭發半白半黑混雜著,臉上堆滿了皺紋,要是他和老吳頭換個位置,讓他來賣饅頭,一定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現在他就坐在這個饅頭鋪的角落裏,和那三個青衣人斜對著,蘇平忽然感覺到四人之間有著什麼怪怪的聯係,隻憑他所所做的姿勢判斷,老者與三人絕對不是一夥的。
老頭吃東西很慢,他沒有喝粥,桌前要了一份鹹菜絲,一根絲一根絲地品嚐。
那三個青衣人倒是吃了不少,足足有五十多個饅頭,喝了能有十多碗粥,還沒有吃飽要走的意思。
這時,蘇平忽然感覺出了一絲的寒意。
寒意是從白衣老者那裏傳過來的,象是寒到了心裏,就象是三伏天一下子掉到了冰窖裏。
其實老者就那麼坐著,還在吃著剩下的幾根鹹菜,還象以前那樣的速度,但蘇平明顯感覺出不同。
向那老者望去,那老者的左手握著一個皮袋子,手上的青筋已經露了出來,顯然是用了很大的力氣,而除了這個用力的左手以外,別的地方都還象普通的客人一樣。
刺骨的寒意似乎主要是針對前麵的三個青衣人。對麵的三個青衣人開始在這寒意中還有說有笑,吃得很是得意,漸漸地,話也少了,笑容也沒有了,動作似乎也有些僵硬。
就在這時,外麵忽然有人喊道:“官兵來了!
順著官道向外一看,兩隊人馬從兩個方向奔進了青牛鎮。一隊身穿黃色服裝,一隊身穿藏青色服裝。
蘇平在這裏住了好幾年,他知道穿黃色服裝的是陳國的馬隊,穿藏青色服裝的是陽武國的馬隊。這些馬可都是上好的戰馬,奔騰之下,牆擋牆倒,屋擋屋塌,端是厲害非常。
兩隊人馬恰恰就在老吳頭的饅頭鋪前會合,刀槍相撞,駿馬爭鳴,一時間亂成一團。剛開始的時候馬隊離饅頭鋪還遠,漸漸地馬隊擁堵起來,有幾匹戰馬向饅頭鋪衝來。
這時街上那些小乞丐都準備好了,隻要有馬一進饅頭鋪,他們就跟著闖進來搶饅頭吃。
蘇平已經看到那些戰馬發出的鼻息帶起的霧氣,這些戰馬闖進來,蘇平雖然一心想護著這個饅頭鋪,卻全無辦法。那個饅頭鋪的主人老吳頭更是嚇得呆了,他就坐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連閃避的意思都沒有。
一匹戰馬徑直向老吳頭撞了過來,蘇平一見,直接向那匹馬衝過去!
他要在戰馬撞上老吳頭的之前擋住戰馬。畢竟早晨吃了對方兩個饅頭,還沒給對方幹一上午活,不能讓對方就這樣傷在戰馬之下。
乞兒對戰馬,螳臂擋車!
巨力衝撞之下,蘇平感覺自己忽悠一下飛起來,騰雲駕霧一般直落到饅頭鋪的最裏麵。刹那之間,蘇平清楚地看到自己從三個青衣人頭上飛過,撞向那個白衣老者。
而就在這時,他看到那三個青衣人同時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