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彩霞滿天,蒼涼古道上緩步行著幾匹白馬,清瑤抱著胳膊坐在馬背上,身子隨著馬兒的步子來回晃著,從那高木鎮出來便沒見清瑤說過一句話,她眉頭微皺,手裏攥著蘇若遞給自己的藍色藥瓶,那上麵的花是淩雲山千年才開一次的傲雪,這藥瓶確實是自己的,裏麵還殘存著那藥丸的味道,那股子濃濃的土腥味卻是清清楚楚的告訴自己,那藥丸是別人的,隻是這藥瓶是如何到的別人手裏呢?還有在客棧看到的那個與蘇若一模一樣的人,究竟是什麼人呢?
仔細想來,自嵐蝶跟隨我們開始,所到之處皆有古怪,如果說這裏麵有某種陰謀,那是自嵐蝶入隊開始還是始於更早的時候呢?或者說,是我們先入為主的認為步悠穀的穀主不知道嵐蝶身中攝心丹愛女心切讓她與我們一起,但如果,他早已知曉呢?又或者這攝心丹是嵐蝶甘願服下,甘心做別人的傀儡來達到某種目的呢?但是看嵐蝶心性高傲,定不會甘心如此,難道是那步悠穀穀主為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逼迫自己的女兒嗎?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這一切到了步悠穀自會有答案”腦海裏冥拓的聲音似一粒定心丸,有冥拓在什麼都可以不管,再說還有揚靈呢,想到此處,那皺著的眉頭瞬間便鬆了,清瑤抬頭看著漫天彩霞一陣驚歎
夜幕降臨,幾人尋了一處寬敞的地方,栓了馬又起了一堆篝火,清瑤又把幾塊毯子鋪在了地上,幾人席地而坐,揚靈拽下馬背上掛著的幾個酒壺,丟給眾人,天地寬廣,配上這無邊月色,幾個少年對酒當歌,也當真是個不錯的景
冥拓放下空了的酒壺,看著嵐蝶說到“我們這幾個人,自下山以來便在一起,雖說蘇若與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最短,但他也是常和我們玩在一起的,隻有你,總是一個人呆著,可是覺得我們這群人不可深交?”
看慣了冥拓的清冷疏離,乍一聽到他如此跟自己講話,嵐蝶有一瞬間的愣神
“自然不是,在遇到你們之前,嵐蝶隻知步悠穀,父親對我格外寵愛,在步悠穀也是眾星捧月,遇到你們之後,方知那人外有人,嵐蝶由步悠穀的天之驕女瞬間變成了你們的累贅,心中愧疚,自是不敢與你們過分親近”嵐蝶此話倒說得情真意切,聽得眾人一臉的訝異
“既然當初同意你與我們一起,我們就從未把你當做累贅,是你自己想的太多”落辰看了一眼嵐蝶說到
“自是這樣,當日那鮫珠簪子,是清瑤買了送你的,那鮫珠含有靈氣,你若時時佩戴,對你的修為會很有幫助,當日也是她親自到的店裏,選了店裏最好的青玉鑲了的,又怕她自己送你會讓你覺得低人一等,才托了我送給你的”蘇若說的認真
“切,那鮫珠還是我付的錢呢,可是不小的數目,如今也並未見你佩戴過,可見,不是我們瞧不上你,是你先瞧不上自己接著瞧不上我們的”落辰冷哼一聲說到
聽到此處,嵐蝶內心一陣翻滾,想到被自己捏成粉末的鮫珠,想到被自己一鞭子打碎的瓊花簪,總以為,清瑤高高在上,定是不屑於與自己成為朋友的,沒成想,是自己的猜忌,妒恨把他們都推得遠遠的,原來,如今這樣的境地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嵐蝶淚光流轉,再抬頭卻看到清瑤對著蘇若笑的正甜,那剛剛萌生的悔意又在那甜笑裏退得一幹二淨,如此境地又怎樣,我隻要蘇若。揚靈看著嵐蝶忍不住搖頭輕歎,冥拓的一番苦心算是白費了……
幾人正欲休息忽見幾個黑影從旁邊掠過,那身影速度極快,幾人相互看了一眼,緊緊跟在那身影後麵
幾人隨著那身影來到一處村子,那村子看上去已經荒廢了許久,斷壁殘垣,除了偶爾的幾聲鳥鳴再無半點聲息,清瑤鼻子異常靈敏,自進村起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腐敗的味道,她取出一瓶藥丸散給眾人預防中毒,那黑影停在村落的一處廣場,警惕的看看四周,又隨手拿出一把竹哨,那哨聲詭異異常,若不是一直提著精神,很容易被那哨聲蠱惑。隨著那哨聲,似是有什麼東西自地底深處往外冒出,眾人躍上屋頂緊緊盯著地麵的動靜,突然“砰砰砰”的聲響從村子的四處傳來,眾人循著聲音看過去,頓時汗毛倒豎
難怪這村子如此的安靜,原來這村民都已經被訂到了棺木裏埋在了地底深處,此刻又聽著那哨聲一個個的破棺而出。明月高懸,夜色清冷,一具具穿戴整齊的屍體從地底破棺而出,那情景怎麼看怎麼詭異。那些村民緊閉雙眼聚集到村中廣場處,那身影才停了哨聲,另外一個身影把背在身上的包裹打開向屍群撒去,似是看見了什麼人間珍品,剛剛還緊閉雙眼行動遲緩的屍群瞬間睜開雙眼哄搶開來,那身影看著地上哄搶的屍群,發出一陣大笑……
眾人回到那篝火處早已沒有了睡意,詭異,當真是詭異
“清瑤,你可知那包裹裏是什麼?我看那東西軟綿綿的又瑩著一層綠光,真真是惡心”落辰咧著嘴一臉的厭惡
清瑤思索片刻,說到“像是魔族的養屍術,但是魔族已被封印,按照道理說,世間本該沒有魔族了,難不成那封印已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