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詩不擅長照顧人,好在每日清音都會過來幫忙。

不到三天,月濃已經能下地走動,臉色也紅潤起來,沈如詩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

一日午後,待月濃睡下,沈如詩換了男裝將門輕輕掩上,走了出去。

穿過花園朝東是一個荷花池,繞著曲折的回廊,到了荷花池的東麵,經過一道圓門,她在一棟庭院前停下腳步。

這是一處幽靜的庭院,院子小巧精致,牆上爬滿青藤,牆下茂林修竹,清流緩緩。

院子裏一棟三進平房,中間屋子有塊匾額,上題“五色春館”四字。

沈如詩輕輕扣門,不大的功夫,門輕輕拉開一條縫,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將頭探了出來。

“你叫德風?我找你家少爺。”沈如詩一邊說,一雙手牢牢抓住門板,自己將門拉開來。

德風呲牙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沈經正襟危坐,一隻手抓著下巴,不住的晃著腦袋,對著一盤棋眉頭緊皺。

看到沈如詩到了,他連忙拉住她,央她破解棋局。

沈如詩啐了他一口,指著他的鼻尖,厲聲說道:

“別磨蹭,現在出發!”

沈經撓撓頭,不滿地嘟囔幾句,這時書僮將一個盒子提過來,放在沈經麵前的木桌上。

正方形的盒子,被黑布包裹的嚴嚴實實。

沈經一拍腦袋,這才想起這盒子的事。

“如詩姐姐,我們先去吳家好不好?爺爺讓我親自將此物送過去。我剛剛看著棋局,就將此事忘在腦後了。”

沈如詩無奈的歎口氣,隻得應承。

吳家離沈宅並不遠,二個人穿街過巷,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吳家。

三進的四合院,大門旁兩個石獅子,雄獅裝飾大串的銅錢,雌獅低頭戲耍小獅。

帶乳釘的紅漆雙開大門此時正敞開著,門內設一個福字影壁,從門外能望見高大、寬闊的正房。

讓沈如詩納罕的,是在吳家門前張望的三個年輕女子。

看穿著打扮,三人應當是平民家的女子或是丫鬟。

“這不是吳家的人麼?在門口偷偷摸摸的要做什麼?”

沈如詩拉住沈經問道。

沈經歎口氣,無奈地搖搖頭,回答她道:“說來話長,等下我出來,慢慢和姐姐說!”

說罷,沈經拿著包袱走進了吳家。

沈如詩不願跟進去,倚靠在石獅子上無聊地踢著腳下的石子,等待沈經出來。

看到沈如詩站在門口,三個女子一邊打量她,一邊竊竊私語,像是在討論什麼,不大一會兒,其中穿白衣的女子走到沈如詩的麵前。

她不過十五六的年紀,眉眼細長,下巴上一塊小小的黑痣。

“公子莫非也是知音?”

“知音?我還故事會呢!”沈如詩說完,似理不理地看了她一眼。

白衣女子搖搖頭,滿臉鄙夷,緩步回到自己夥伴中去。

幾個人又竊竊私語一番,然後一同鄙夷地看著她。

沈如詩剛要走過去教訓她們,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沈如詩沒想到沈經會這麼快出來,轉身跨上台階,打算先表揚一下他。